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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苹果
追求忽悠的极限
杀人游戏MVP大师勋章I 杀人游戏MVP大师勋章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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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转裁判-时间旅行者的逆转

本书是逆转裁判系列15周年纪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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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18-03-17 02:04 | [楼 主]
黄金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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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光机。反对!

2016年10月,担任新人律师成步堂龙一助手的真宵带来委托人——尾根纺优子。她自称为了从2001年发生的事件中逃跑,而使用了时光机(来到现在)。不久事情搞清楚了,优子成为被告的就是15年前的那个密室杀人事件。25年间无败的检察官狩魔豪和有能律师御剑信在审判时激烈战斗的结果,因为被告逃跑而休庭。超过时空,成步堂发觉的真实是?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3-23 23:40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3-17 02:17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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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円居挽
出版社: 早川書房
翻译:肥斑马
(转载请注明出处)

(注:本书分为两部分 2001年和2016年,篇幅各半)
(渣翻 龟速 纯属自娱自乐,勿喷)


2001年


二零零一年 二月二十七日 下午七点二十六分
勇盟大学 校内工学部


以后该怎么办好呢……
时间上已经快到春季了,尾根纺优子却不知所措的走在人行道上。笨蛋就去休息休息!如果想要研究时光机这种开玩笑似的东西的话,就不要让我看见啊!
这样啊,我知道了,至今为止承蒙照顾了。大声朝教授怼回去以后飞奔出研究室,却不知道去哪里才好。前途渺茫的优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以前总觉得学习不成问题,但研究生两年,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天才这个事实。虽然帮助别人进行研究还可以胜任,可如果自己一个人进行研究的话,缺少那种一闪而过的灵感。更何况是开发时光机这种不着边际的事。
如果我在这世界上的意义仅仅限于能帮助谁进行研究的话那是最好,但无论如何也有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制造出时光机。可是我却完全找不到头绪,担心自己一直干不相干的工作而被耽搁了。
通过论文,已经可以毕业的优子,已经无法在勇盟大学进行研究。是寻找别的大学研究室,还是进入企业的研究部门,但是,公开可以研究时光机的地方哪儿也没有。
尾根紡优子小姐真聪明啊。
这样啊如果能进时光旅行就好了。
去到22世纪的话记得给我带礼物啊。
制造时光机是小时候就有的梦想,优子热情的跟周围的人说起的时候,大家往往会给她暧昧的笑容和鼓励。她认为这是让人感到非常困惑的话,别人把她当成一个怪人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至今的人生到底是什么啊?不,时光机是总有一天会被人制造出来的,也许我只是早生了几年而已。
一边想着一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人行道的尽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男人倒在了优子面前。优子吓了一跳,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好容易还能动弹的脑袋回头四顾,冬天的晚上在校园里闲荡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终于男子察觉到了优子的存在,微微笑着打招呼:那个,你,正好,现在是几月几号?
咦,2月27号。。
年份呢?
2、2001年。
听到这话的男子一下睁大了双眼,一边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成功了!
感觉他不太可能边笑边袭击自己,优子仔细观察起这个男性。年纪大约30-40岁,隔着衣服也能看到大肚子的肥胖体型,说不定年纪还要更大一些。男子手里各拿着一个公文包和手提包,仔细看的话,似乎还受了伤,看样子是卷入了某个事件的样子。
出于本能也知道现在应该赶紧逃跑,可优子的理性抑制了自己逃跑的冲动。
因为路过的人忽然问你今天是几月几号这种事,特地询问这种荒唐的问题的人也就只有自己这种梦想家,真的开发出了时光机器的人。
那个,你好像受伤了,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帮你治疗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问你一些事。
男人稍微有点吃惊:好啊。
优子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创伤药和消毒药,回到校园内的长椅上为他进行治疗。痛痛痛,不过这下可得救了,谢谢,呃,那个…
我叫尾根纺优子。
我叫北三田耕太,也许说出来你难以置信,我是从2016年10月3日来的。
我相信啊!
哈哈,不用勉强,你就当半真半假听我说吧。
比起这个,2016年的时候,时光机已经制造完成了吗?
嗯,只是试验品,是我开发完成的。耕太说着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可是有对我抱着恨意的混蛋在呢……我就是受到了那家伙的袭击。暂时逃到过去是不错啦,但稍微有点太远了呢。
时、时光机能让我看看吗?
无所谓,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耕太看着手里的公文包苦笑道。
包里传来一些弱弱烧焦的臭味。
好像已经坏了。虽然想要修好它,可是这毕竟是15年前的世界,机器和零件都跟我那个时代的不一样。想要补好爆掉的自行车轮胎恐怕不行吧…
耕太忽然朝优子低下头。
尾根纺小姐,也许这是个厚脸皮的请求,但你是否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修理机器?有一定的工学知识,一定习惯接触机械的经验就好。当然,我会给相应的报酬的。
这么睡着耕太打开了另一个手提包,里面有许多一捆捆的钞票。
我可不是银行强盗啊。他开玩笑似说着:这些是我的财产。幸亏时空旅行时带来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混蛋把钱拿走啊,那群家伙现在正在后悔吧,哈哈哈。
混蛋家伙指的是?
是嫉妒我,想夺走我一切的人。虽然差点被他杀了,但千钧一发之际我用时光机成功逃走了。但如果我不在的话,那家伙一定会夺取我的地位,拿走研究数据。所以为了防止这点,我必须回到2016年,但我一个人不可能办到。
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嘛。优子抑制住激动心情说道:我可以吗,我是大学的研究生。
但你自己的研究怎么办呢?
这个…实际上,正因为我说出想要研究时光机,才和教授吵架的。优子说出了自己认真想研究时光机的事。
哈哈哈哈哈,耕太大笑过后,马上回复了认真的表情:失礼了,我并不是在笑你,而是在嘲笑那个无能的教授。
咦?
无心的话我也可以说,但总之凡人是不能理解,发明这条路,是在没有道路的荒野上前进一样,没有必须保证一定会到达的道理,即使如此,也不是胆小鬼们可以嘲笑的。
长年交往的人也说不定会刺伤你,初次见面的人说的话也会可能会拯救你。
能邂逅和自己有共同梦想,有一样倒霉的遭遇的人,说不定这就是命运。有同样痛苦的这个人,说不定可以托付自己的梦想。
优子十分感动:请让我帮忙吧。
非常高兴,你已经是我的同伴了。
这也许是我24以来,最开心的一个瞬间。
既然决定了,就快点到哪里借用一下物品吧,虽然有这个时代还没有的东西,但总之实验室是必须的。
就这样,优子的梦想开始腾飞了。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3-24 13:02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3-22 02:15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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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 十月一日 下午四点十分
北三田实验室


请加油,还差一点。优子吞下一口唾沫,紧张的看着操作。
呼,这下就好了。拧完最后一个螺丝的梗太放下扳手,边擦汗边说。
和你相遇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终于完成了。优子用力的鼓掌,即使前天开始就通宵干活,但气氛依然很嗨。
博士,恭喜你。
这多亏了尾根纺小姐的帮助,这段时间你干得真的很出色。
三月离开大学的优子作为耕太的助手替他进行了零件的调配,光热费的支出等等许多事情,但是比起在大学不得不做不感兴趣的实验,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相当充实。
请问,现在要回去未来了吗?
这半年,忙于杂事的优子并没有太大的空闲学习时光机的相关理论,对她来说,还想继续在耕太边上学习。
知道优子想法的耕太温柔的回应道:冷静下来,我们还有要做的事情,而且为了奖励你,可以让你进行时光旅行。
太感激了!
但在此之前,必须把未来回复到原有的姿态才行。在这之后,我一定会来迎接你,虽然这么说,并不需要等待太长的时间。在你的视点,在我走后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而已。
可是博士回来的这段短时间,我就会度日如年了,相对论真是不可思议。
优子想起一直想问耕太的问题:博士为什么会进行这个研究?
想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了,袭击我的这个男人实现曾说过他的妻子将要被杀死。
什么?
似乎是他知道将要被袭击这件事,但没想到夫人连命都会丢掉。
那家伙是个人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把别人踩在脚下,连我都要偷袭,好在我命保住了。
现在博士准备怎么办呢?
我是在2016年10月3日下午九点朝2001年2月27日下午7点跳跃时空的,也就是说这样的话2016年10月3日下午九点后我就不存在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回到原来的时间。我计划那个时候在指定坐标那个男人身后出现,一击把他打倒以后交给警察。虽然已经无法救回他妻子,但这点就原谅我吧。
难道就不能救夫人了吗?
夫人被杀的时间是2012年,那是以为只是不幸的事故,很久以后才察觉到是那家伙干的。但是如果修正四年前的事情的话,也不知道会对现在的我产生怎样的影响,虽然很遗憾但是不得不放弃。
怎么这样…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稍微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吧。在我十岁前,一直是一个没有梦想的少年。同学都十分憧憬成为体育健将或者英雄,但没有运动神经的我从最初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行而放弃了。
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未来的我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我为了自己的事,即你会发明时光机。
这是真的吗?
耕太把视线转向优子,苦笑起来:即使你不相信也没关系。那个男人并没有报上姓名,我也是在过了二十岁以后,觉得自己和他很像。所以那种事只能解释为是未来的自己给我留下的信息。如果做多余的事情会改变过去的话,那么这就是在警告我不要失去最好的未来了。
即使如此也非常羡慕啊,未来的我并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是我没有能够发明时光机吧。
这是我的心里话,如果自己小时候也经历过类似体验的话,一定会比现在有更强大的意志才对。
不用这么失望,未来的你一定时刻保持理性的。呃,说回我自己,总之这件事让我第一次有了人生的目标,开始认真的想要发明时光机。初中高中大学一直在进行学习,每天都很充实。
啊,这么说的话…优子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件事
怎么了,尾根纺小姐。
不,前些天,我在大学附近好像看见和博士很像的年轻人的身影。
耕太锐利的眼神看向优子:嗯,也许你看到的人就是年轻时候的我也说不定。
那个,如果我下次见到他的话可以打招呼吗?
不行!
平时很稳重的的耕太忽然大声喊了出来,把优子吓了一跳,难道忌讳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呢?
我说你啊,当然是因为认识未来的我的人和过去的我说话的话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啊。
没事的,我肯定不会说出消极的信息的。
不,那样就有那样的问题。未来的我一开始就告诉我将要会制造出时光机这个结果,但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不可能完成。而且在放弃的时候就确定了无法完成的结果,现在想想应该事先告诉我将要多么辛苦,简直就和海市蜃楼一样。
怎么感觉像是连蒙带骗的样子。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响起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我们想和你那边的北三田先生见面,能帮我传达一下吗?
优子打开房门窥视走廊,通往外面的门开着一道缝隙,好像是哪个侵入者在工场里和耕太发生了争执的样子。而这时候又传来什么东西摔破的巨大声音,争执已经变成打斗的可能性很大。
优子拿起走廊上的拖把,通过门上的玻璃窥视,看到耕太和一个迷之男子互相对峙,看上去是胶着状态。
因为迷之男背对着我,所以很难看清他的脸和年纪。但可以看到迷之男后面的口袋里插着一把很大的匕首,而男人正把手伸向后面的时候,优子觉得这时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她握紧拖把,用身体撞开门,跳了进去。
博士!
那个男人猛然发现优子,马上用手抓了过来。
放开我!
男人抓住优子的右手和左肩,她无法用拖把迎战了。
尾根纺小姐!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男子这么喊着,把优子推到了墙上,被撞到墙面上的优子,脸接触到冰冷混凝土的时候,也失去了意识。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4-20 06:55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3-24 05:37 | 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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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 十月九日 上午十一点
看守所


御剑信对着玻璃对面的优子进行申诉。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人,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可是,她并没有点头。
信今年35岁,是评价为有独特工作方法的资深律师。无论怎样的难事件,通过调查找到突破口是信的工作方式。因此,首先获得委托人的协助是不可或缺的。这样说吧,现在的你面对的状况是非常绝望的。
优子被逮捕的大致经过,已经从本人和别的律师那里听说过了。
案子发生的时间是十月一日下午八点出头,在工作的优子察觉到上司北三田耕太被什么人袭击,拿起走廊里的拖把作为武器,为了帮助耕太而进入工场……
但是她的记忆到此为止,第二天早上和耕太的尸体一起被警察发现,而且是在内侧旋锁和链锁都上锁了的密室里……
警察马上把她逮捕,直到今天。检查侧的证据链收集齐全,已经进行起诉了。
最初是别的律师接手的案子,但因为形势严峻以及优子不合作的态度,甩手不干了。于是就轮到了信的手上。对律师来说,即使是形势非常严峻的的审判也不能逃避,虽然甩手给别的律师也不会有人来责怪你,但信觉得自己应该担当下来,因为他行动的准则并非考虑得失,而是一颗正义的心。
实话实说,信也不能确定优子是不是凶手。但是见面以后,他发觉优子是那种需要帮助的委托人。不能因为是凶手就把手松开,无论是有罪还是无罪,首先先要伸出手去,到最后为止都不会松开。
尾根纺小姐,在门被反锁的密室里和尸体一起被发现,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无所谓了。
她似乎因为恩人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所以仿佛事不关己的敷衍了事。
我会尽全力为你辩护,所以还请你至少提供一些信息。信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比如说,在法庭上作为战术可能会提出“被害者在凶手离开后,为了不让他再次进屋反锁了房门”。但是编出来的观点是很脆弱的,很可能会因为一些细节而奔溃。所以我可以的话,想用真相来进行辩护。
实际上,首先我并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
没关系,这点我会想办法查明的。好,无论如何请说点什么吧。
优子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但是,我觉得你不一定会相信,这是非常丢人的事,我真说的话,担心被你嘲笑。
信对着担心的优子微笑道:我是个律师,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认真听取委托人的话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优子调整了自己的坐姿,直视信的眼睛:如果北三田博士的话是真的话,凶手可能已经不在这个时代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博士就是从十五年后的未来来的人。
优子之后所说的话的确非常的荒唐无稽。
优子是被2016年逃到现在的北三田所雇,半年多的时间里一起帮助他修理时光机。虽然北三田支付了工资,但这样奇怪的事情也亏她会去帮忙。
并不知道信的想法的优子继续说道:我觉得,犯人是和在未来袭击博士的人为同一个人,在未来杀害博士失败的他追杀到了过去,终于成功的达成了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犯人已经回到了未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话是听明白了,但没有发觉优子有任何戏弄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本人没有任何说谎的意识的话,只要一个个检证每个细小的要素,就能搞清楚事实的真相。
事情我大致搞清楚了,请放心,我都工作不是告发谁是真凶,而是证明你不是凶手。即使真凶已经逃到了无法追究的地方,哪怕是逃到了未来,也和你是否有罪没有直接关系。
……我能得救吗?
信慢慢地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引起她的不安,但也不能让她有过度的期待。
关于这点我并不清楚。审判这件事,并不是必定会拯救无罪的人。
遗憾的是,审判实际上是律师和检察官的战斗。即使站在真相这边,实力不够的话也只能败北,非常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即使如此,无论面对那个检察官,信都不准备输:在判决下达之前,我发誓都会全力以赴为你辩护!


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二日 下午0点
御剑法律事务所


然而信的调查忽然就撞上了暗礁。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请继续。信这么说着,板着脸放下了话筒。
整整三天,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找到北三田耕这个人物的任何信息。实际上,优子称呼被害者是北三田耕太也许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啊呀,这就麻烦了。
因为信任委托人而进行的追加调查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他期待中的,虽然说开庭还有时间,但是第一步就失败还是很麻烦。信虽然不想怀疑委托人,但找不到优子所说的关键男人的话,就很难就此进行辩护。
要不想想别的辩护策略吧
信仔细考虑了优子的话,从15年前穿越来的耕太,还拿着坏掉的时光机和很多现金。然后用这个现金建立了现在的工场,但半年前从头开始时间上就不可能,那么可以考虑房子是租来的,事件现场建筑原来的房东这里入手的话也许是比较妥当的一个做法。
信打电话给了一起长大的房产公司老板,马上就了解了房东的信息。事件现场是一个叫谈壇寺的地盘,那里的住持就是房东。
谈壇寺是检察院方面,又是地头蛇,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就在这一瞬间,信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对了不知道的话问检察院就可以了。信戴上喜欢的帽子,去了检查院。


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二日 某时刻
检查院


我是御剑法律事务所的御剑信,想见一下负责北山田耕太案子的检察官,信这样对前台说,幸运的是检察官正好在,于是他朝前台告知的房间走去。
幸运的话,也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失礼了。
走进办公室的瞬间,稍微乐观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办公桌对面坐着看着这边的,是信所知所难缠的对手。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御剑律师。
有着一头漂亮银发的壮年男性名字叫狩魔豪,又被称为25年不败的男人。
狩魔检察官,没想到是你担当这个案子。
信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愿意替优子进行辩护了。谁都不想站在一开始就会输的法庭上。但另一方面,信对豪的不败传说也抱有疑问,无论怎样有名的律师和检察官该输的时候还是会输的,从概率论来说,25年不败怎么看都很奇怪。
但是真的很意外啊,因为如果我给你吃闭门羹的话其实也不算奇怪啊。
直率的说出心里话的豪露出了自大的笑容。虽然他人坐在椅子上,但明显就是俯视信一样。
狩魔是以完美而著称的,所有有时候给可怜的律师额外开恩一下好了,反正你也不能干涉搜查不是吗。
被他说中了。一开始就是在寻找北三田的时候受挫的。而且信知道,狩魔的自尊心不是一般的高,这里就暂且接受他的施舍吧。
那就太好了,实际上,有一件事无论如何也想请教。
是吗,那就说来听听吧。
对着心情很好的豪,信冷静的拿出了毒杯。
被害者北山田耕太,他真正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瞬间,豪的态度忽然变了:这个不行。
为什么呢?
连这样的事情,自己都没有能力调查的律师来说,此事不值一谈。我对你这家伙很失望,赶紧回去吧。
但是这明显和说出“额外开恩一下”人的话不一样,有着十分明显的矛盾。恐怕这件事告诉信的话,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信看准了这个好机会,开始反攻。
就这么起诉真的好吗,至少把被害者的姓名要搞清楚吧。
……
豪保持着沉默。
至此,信肯定检查方也没有掌握北三田耕太的真实姓名。他花了三天时间,使用了各式各样的手段,确信正规手段不可能查得到。
信就此展开追击。
我很确信,北三田耕太这个名字是个伪名。如果被告是这个名字的话,辩护方有权因为起诉状的问题提出异议吧。
听了信的话,豪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的确我们现在没有了解被害者真正的名字。
果然检查方也没有了解到这点。能偷窥到检方搜查状况的一部分就意味了领先一步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人被杀了,而且也知道犯人的情况下,起诉的手续没有停止的理由。这之前被害者身份不明的话,不是老夫的过失,而仅仅是刑警的无能。
信听了这话都呆住了,即使转生多少次,也不至于傲慢到这个程度吧。
这样的话起诉能推迟几天吗?
信想着至少能争取一些搜查的时间,豪忽然怒火迸发了。
你这家伙,是打算让老夫有最糟糕的前例吗?如果不知道被害人身份就不能起诉这个规则成为惯例的话,卑鄙的杀人犯会首先剥夺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个案子的审判要费多大的时间啊。
这也太夸张了。
那里夸张了?25年检察官当下来,我知道的是,把犯罪者进行有罪判决不能延迟一分一秒。那个尾根纺优子也是,你唧唧歪歪到底想干什么?你所浪费的每分每秒,都会浪费我把其他罪犯送进监狱的时间,正因此这个国家的治安才会恶化!
他一定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不会错。
老夫的一秒钟和凡人的一秒钟时间可不一样!这才是老夫要跟上犯人和恶人行走的步伐才行。
被选中的人比起普通人来,被赋予了很多权力,同时也背上很多义务,这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在豪这边,因为自己被选中所以决不允许任何犯罪的想法,确实有这种人,但问题是想方设法让被告人有罪判决这点上。
说起来,把那些普通检察官和老夫相提并论真是让人不愉快。那些家伙准备一场审判要几个月,老夫的话只要几天就给让被告人有罪。不,要是老夫想要的话,十人、二十人有罪都是可以做到的。嗯,尽快进行司法改革也是必要的,如果不早点跟检查局长、法务大臣提出意见的话……
想几天里改变司法制度这肯定不是认真的,不,这绝对不可能。
失礼了,狩魔检察官,我反对。
你说什么?
确实狩魔检察官这样价值观的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
啥?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但是检察官对被告人的人生是负有责任的。无论判决是有罪也好,无罪也好,都会极大的影响被告人的人生。正因为如此,用充足的时间对被告人进行审理至少也是礼仪,更何况把被告像分数一样使用简直就是荒谬绝伦。
信偷偷看豪的样子,很明显自身以此为荣的意志被打击以后,有点恼羞成怒。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居然对老夫进行礼仪的说教!
虽然知道他会这样恼羞成怒,但不说不行。
要道歉的话就乘现在,御剑律师。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放弃对死刑的求刑。毕竟同情你那不可能无罪判决的委托人而影响到我的履历那我不就是傻瓜吗。
你在侮辱我的委托人,我才是想要你对我的委托人进行道歉。
豪的拳头握紧,发出了咯咯刺耳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又回复了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
这次的审理,我改变主意了,我会全力以赴做你的对手。
并不是所有的律师都想输掉官司才来挑战你的。
信这么说着,走出了豪的办公室。

信在检察院的大厅买了红茶,稍事休息。
事态的演变,狩魔豪开始认真起来了。但无论他认不认真,这是个麻烦的对手这点是不会变的。
但也并不完全是坏消息,如果检方没有掌握被害者的身份的话,从眼前说不定能找到拯救的方法。
因此,接下来需要对工厂房东进行问话。

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二日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
谈壇寺 境内

听了信的话以后,和尚慢慢双手合十。
北三田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
他的名字叫嬉野常芳,是谈壇寺的住持。说着关西话的中年男人,很爽快的人把信迎了进去。
那样爽快的人,很难遇到了啊。
常芳看上去与其说是在悼念北三田的死,不如说他因为失去租客而悲伤。
话说回来住持,北三田这个名字恐怕是个假名。
是这样吗。
常芳的反应很小。
这种事无所谓啦。对我来说只要付了房租就行啊,北三田租金都是一年一付的,对这样的客人,其他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这样的潜规则啦。对你来说也许很遗憾,但对这个人我真的是啥也不知道哇。
常芳虽然不是什么品行不端的僧人,可伦理道德也不怎么强。这和他的调查一致。
能让我看一下现场吗?
没问题。
如果他索取贿赂的话肯定会严词拒绝,但没想到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信有点扫兴的确认道:真的?
可是现在不行。
信再次戒备起来,果然还是要提什么条件的样子。
为什么?
别这么可怕的表情,这只是我对你的关照。
哈?
实际上检察院和警察在审判之前封锁了现场,一整天,都有两个警察在那边,我们也很困扰啊。
狩魔检察官干的吗。
但是律师的调查是正当的权利。
你太天真了,那个检察官,刚才特地打电话来,叮嘱绝对不要跟律师说之类的。不知道他和常芳说到了那个程度,但是连调查现场的机会都不给辩护律师,这是相当蛮横无理的事情,豪不败的纪录原来是在这样立场上得来的。
可是信察觉到常芳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你放心吧,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很欣赏你这人。
这样可以吗?
信感到很困惑。虽然话这么说是很欢迎,但他不觉得第一次见面的人有理由这么和他示好。
啊,我很讨厌那个检察官。那种很伟大的样子,想起来就让人一肚子火。
常芳露出出家人不该有的恶狠狠的表情。但对他来说,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如此嫌弃的豪,信却十分有认同感。
我感觉不久警备就会松懈了,等这个时机我会和御剑律师你联系的。
十分感谢你的配合。
信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谈壇寺。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3-30 11:19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3-26 06:19 | 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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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二日 下午六点二分
御剑法律事务所


御剑信一个人在办公室皱着眉头看资料。
接下来怎么办呢?
常芳那里了解北三田耕太的真正身份已经失败的情况下,只有考虑其他手段了。找不到北三田耕太这个人这点,从现实角度解释的话,被害者对优子编造了自己的来历。但所有的事情都要说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对见惯了法庭上很多人说谎的信来说,一般的谎言都有个根本的原因。了解谎言的原因的话,也许就能知道真相。
假设北山田这个人真是从15年后的未来来的话,现在的时间点,这人就算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也不奇怪,因为根据尸检报告书被害人大概三十多岁,那么现在这个国家生活的话年龄是15-24岁,从中寻找姓北山田名耕太的人也许可以找到,但可能会花很大的工夫。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今天就这样吧,回家以后再考虑好了。不,回家之前还必须买便当才行。
离开事务所以后信去卖便当的店买了两人份的便当,然后直接回家了。
到家,他刚脱了鞋,独生子怜侍就迎了出来。
你回来啦爸爸。
御剑家是父子两人一起生活,所以信无论工作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陪怜侍一起度过。
我回来啦,肚子饿了吧,今天吃炸猪排便当哦。
太好了,我去热一下。
怜侍接过便当放进微波炉,信一边解开领带,一边对看着转动猪排的怜侍开口。今天学校里过得还开心吗?
嗯,今天放学后和朋友一起玩了。
信露出了微笑,就在这之前,他还在担心,这么小岁数就看六法全书这样早熟的怜侍能不能融入学校生活呢。
(译注:根据游戏逆转1的设定,当年是2016年,御剑怜侍24岁,那么可以推理出现在时间点怜侍是9岁,应该是小学3-4年级)
热好了,快点吃吧,爸爸。
啊啊。
两个人能默默吃着便当的时候,信忽然问道
怜侍,那个,你相信时光机吗?
爸爸,忽然怎么问这个。
我想听听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想
是这样啊。首先,朝过去的时空旅行,在时空悖论的问题没有解决以前我觉得是不可能的。朝未来的时空旅行虽然有可能实现,但那是单向旅行,而且现在的科学技术什么时候实现也不知道。
你可真厉害。
虽然知道怜侍书读的很多,但毕竟还是小学生,如果像美国学校那样可以跳级的话说不定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但是…
但是?
怜侍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他没想到的话。
如果真的有的话就太好了,我很想和以前的武将见面。
信听了这话反而少许安心了不是还有孩子气的一面嘛。
爸爸,时光机怎么了?
不,现在接手的事件里有涉及。并不是我不相信时光机的存在,爸爸也觉得如果有就好了,但是,坏人正是在利用这个“有就好了”。啊呀,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虽然打住话题继续吃饭,但是信已经食而无味。无意识中他还在考虑如何查明北三田耕太的真正身份。
真想想避免就这样不了解身份的前提下开庭的情况啊。
这么想着,信看向怜侍,正好怜侍也一直在看着他。
怎么了,爸爸的脸上有什么吗?
又在考虑工作的事吧,眉头都皱起来了。
啊呀。
信用手抹平了皱纹,这是怜侍问道:到底在为什么发愁呢。
嗯…啊。
时光机的问题能回答到这个程度,说不定北三田耕太的事,他也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有一个胡吹是15年前未来前来的30多岁的男人。我为了确定其真伪而查询了户籍资料,结果没有满足条件的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查?
比起知道正确答案,信的本意是更想看到的是怜侍的逻辑思考,但没想到信居然开口。
我想到的是,会不会有男人结婚以后改了姓这种情况呢。
听到这话的瞬间,信发现了另一个可能性。
他忘记了招女婿这回事,而且这种情况很多发生在古老的名家族,想要继承家业的人,自己家又没有男孩,那么就从外部招女婿了。
对了,就是这个。
信把便当最后部分一口吞下,准备出门,如果能得到那个信任的人协助的话。
抱歉,怜侍。今天你就先睡吧。
留下怜侍一个人,信飞奔出门。


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五日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
北山田由吉宅邸


信和一个老人正在说话。
确实,小森耕太已经说好成为我家女婿了。
北山田由吉虽然是个60岁左右满头白发的男子,但身体里生命力十分旺盛,看上去能活到100岁的样子。
寻找中未来的北山田耕太,好像现在还只是叫小森耕太这个名字。
律师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还是说找我家耕太有什么事?
那之后信在持续寻找有名的姓北三田的人的时候尽管也找错了几次,但终于找到了住在临市的由吉。用了两天半时间,他终于接近了真相。
实际上,两周前发生的杀人事件,被害者可能是你家的耕太。当然,因为可能哪里搞错了,于是我来确认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由吉大笑以后忽然咳嗽起来,信也慌了。
你没事吧。
不用担心,大概是人生太顺利的缘故,一笑就停不下来了。
由吉一边摸着胸口一边调整呼吸。他这话是真的,这房子一看就是豪宅,即使是成功的手艺人,能住进这样的房子也十分不容易。
然后呢,啊,是耕太的事。那小子的话今天早上刚和他一起吃过早饭。
就是说耕太先生还活着对吧。
那当然!虽然没有正式结婚,但,迟早和我女儿举行婚礼,成为北三田家的人。
就是说北山田耕太这个人在户籍上迟早是会出现的。被害者自称北山田耕太,那么他就必须要知道这个事实。还是说,被害者真的时空穿越过来的。
北山田先生,我问的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奇怪……
哦 是什么?
莫非耕太先生正在研究时光机吗?
听了这话的由吉一下瞪大了眼睛,气势十足的走过来抓住信的双肩。
这话是从哪听说的?
信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压力,于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委托人告诉我,被、被害者北山田耕太生前自称是根据自己研究成果从十五年前的未来来的。怎么了?
呜呜呜…
由吉一边呻吟一边放开了手。明明在自己家里他却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
这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可以吗?
我会尽到保密义务的。
听到信这么说,由吉露出安心的表情开始叙述。
我已经马上六十岁了,体力和精力都在衰退。当然了,四五十岁做得到的事情现在也做得到,但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公司是我个人的努力发展壮大的,我不可能就这样让给年轻人。
信因为工作的关系见过很多职业的人,由吉就是那种典型的一人社长类型。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终于取得成功以后,就看不惯不是自己这样工作类型的人。
这样说也许失礼了,但你总有一天要退休的,对那时的准备也是必要的。
你说得对。
说出这话的时候担心对方可能会生气,但不知为何由吉反而笑了起来。
所以我赶紧在这之前做了准备。实际上,好多年前我就开始给予一流大学的年轻研究生给予资金支持,开始研究的竞争。
这可真厉害!
啊,这是有钱人的爱好。但是这样简单的话也没那么辛苦了。每年我会整理没有前景和没有意义的研究,到最后留下的只有冷冻睡眠和时光机。
时光机!终于引出这个关键词了
可信的调查取得进展固然值得高兴,可反过来又抱着非常复杂的心情。具体实用化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的情况下,依靠冷冻睡眠和时光机生存下来已经不是一般人的思维了,而是那种抱着“自己就应该长生不老”想法的人。因为成功所以傲慢,某种意义上说和狩魔检察官是同一类人。
但是信对自己的想法不露声色,继续询问。
但是耕太先生真的在研究时光机吗?
不,那家伙是研究冷冻睡眠的,而且已经完成了试验的作品。这意思你明白吗?如果我生病了的话,暂时先进入装置冬眠,等待医学的进步。
嗯,无论哪个对我来说都是科幻小说范畴的内容。如果这么简单就存在影响寿命的方法社会迟早会产生动荡的。
那么时光机方面失败了吗?
与其说失败,根据耕太的说法,到完成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是可以看到的,可这不是我会花大钱买的东西。
由吉对时光机的完成毫不怀疑让信十分震惊。而时光机这种奇异的词语从优子以外的人口中听到也是。信自己是比较怀疑时光机可以实现的,但如果相信时光机的人是复数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争论,和实际上能否实现无关。
2001年没能成功的研究,但根据优子的说法,2016年前来的冒牌北三田耕太却成功了。这件事有什么意义,门外汉的信完全不清楚。
但即使如此,信也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话说回来,我能和耕太先生见个面吗?



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五日 下午十二点五十分
铜南网球俱乐部


网球高高的在他这边弹起的瞬间,那个男人嘴角露出了笑容,跳了起来,仿佛正在等待猎物的鹰。
这就……比赛结束了。
信来到由吉所说网球俱乐部的时候,小森耕太正用一记猛烈的扣杀赢下了比赛
研究员多少给人一天到晚待在研究室内的不健康感。但这个小森耕太保持着匀称的身材,黝黑的皮肤,就算说他是运动员估计也会有很多人相信。
信走近向正在擦汗的耕太搭话。
你好,我是御剑律师事务所的……
耕太用手制止了他的自我介绍。
是御剑信先生吧,岳父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信点点头,递过名片。
好厉害的扣杀啊,换我的话肯定做不到。
不不,经常锻炼的结果。
虽然是半客气半赞美的话,但耕太显得很高兴。信感觉到效果,决定再奉承他一下。
失礼了耕太先生,某种程度来说你已经脱离了所谓研究者固有的印象呢。
研究本身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也就是脑袋要好,同时身体健康也很重要。所以因为讨厌运动所以导致身体变差从根本上来说是白痴行为。也就是所谓的二三流啦。
虽然不能断言,可无论从容貌、骨骼、体型来判断,眼前的这个耕太和那个被害者—自称北三田耕太男人十五年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即使如此也需要询问一下。
失礼了,你今年贵庚?
我已经32岁了。
好年轻啊,看上去只有20出头的样子。
耕太咧嘴笑了。
不我很开心,通过日夜的努力,研究成果终于出来了。
信正想询问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她这么说着把手里的瓶子递给耕太。
啊,艾丽嘉,御剑先生,也许你已经知道了,这是我女友艾丽嘉。
我是北三田艾丽嘉。
这么说着艾丽嘉低下了头,信也急忙拿出名片自我介绍。
好慢啊,比赛以后不马上补给水分的话就没意义了呢。
耕太打开瓶子,大口大口的喝水。
抱歉啊,因为附近的自动贩卖机的饮料卖完了……
艾丽嘉和她父亲一点也不像,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女性。
根据信的经验,一般女婿在家里总是地位较低,这两人的组合倒是很少见。
让你看到这丢人的一幕真是失礼了。话说回来,律师先生有什么事呢?
关于小森先生的研究我能详细的了解一下吗?
虽然说一般人我需要保密,但是岳父大人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耕太耸耸肩,开始说明。
我的研究用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抗衰老,即抑制岁数增长的研究。一般来说抗衰老需要针对随着年龄,身体机能衰退的好几个难点。人类的细胞是有寿命的,不可能简单的返老还童。但我想颠覆这个思路,通过逆转生命周期,达到在人类史、不,生物史上留下名字就是我的目标。
信明白由吉选择耕太作为自己女婿的理由了。看上去脑子很聪明,心细,而且充满干劲。就算用心寻找,这样的人也是很不容易找到的。
但这样的耕太是不是会成为一个好丈夫,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至今为止,虽然还没发现把细胞年轻化的方法,但组织细胞老化这点上,我有信心。
就是那个冬眠装置是吧。
对。冬眠装置虽然在国外也经常听到,但我的装置和那些骗人的不一样。不破坏细胞的情况下冷冻,也没有后遗症……虽然对人实验还没有完成,但如果可以实用化的话,这能确实改变人类的历史。
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强的自信。但话说回来,出资者的由吉认可的前提下,估计有一定有效性的吧。
啊呀,御剑先生是个好听众所以我说的太多了,之后就饶了我吧,因为我也有自己的立场。
十分感谢。
信感觉耕太知道什么,但是这样问话是不是有效,他也不确定。但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要是这样结束就麻烦了。
好,就改变一下进攻战术,改成法庭风格。
话说回来,你们两人的婚约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是真的吗?
耕太一瞬间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但马上点头。
是的,我们婚约半年前就确定了,但自己一直忙这忙那……嗯但之后我马上就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约发表仪式,御剑先生也来参加吧?
如果没有工作的话……
信用社交辞令说着暧昧的话。
但这样下去就没有话题只能发呆了,到这个时候只能直接出牌了。
实际上我做了二周前发生的杀人事件被告的辩护人,她说时间的被害者叫“北三田耕太”。
听了这话,两人的反应是相反的。艾丽嘉张大了嘴但马上用手捂住,耕太则是神情如常。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简直好像是在讽刺我一样。
很遗憾这是事实。在此,请把你的思路逆转,知道你们两个婚约,而且了解你的人,你心里有数吗?
耕太,难道说?
你给我闭嘴!
耕太朝着艾丽嘉大喝,果然这两个人知道些什么。
这个人你见过吗?
信朝两人出示了从优子那借来的被害人生前写真。于是艾丽嘉捂着脸,耕太则用讨厌的表情看着照片。
我知道,这家伙叫青柳恭介,原来已经死了啊……
信终于抓到了被害者的影子。当然,这之后还必须调查的事情有很多,可抓到这个线索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
另一方面,被害者和优子说的这个那个话就是谎言了。所以这之后还必须要判断他说话的真假。
青柳先生和你是怎样的关系呢?
六年前,岳父选拔研究者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就是那时候和他第一次见面。当然,因为研究内容跟不同,所以平时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是竞争对手之一罢了。虽然和我同岁,但是看上去比较老气,还有个小肚子。和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比较都是相反的。
的确在听了耕太的话以前,根本想不到被害者只有32岁。
信明白恭介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理由了。
莫非青柳先生研究的就是时光机吗?
正是。
耕太苦着脸说。
所以那家伙最后留下那么古怪的东西,只是因为岳父大人异想天开的结果。
可是,他一直很认真…
白痴,那家伙仅仅是个研究白痴。
耕太打断了艾丽嘉的话。信乘势加以引导。
你这话怎么说?
嘴里说着技术进步日新月异的家伙是不在一线研究的那种人。普通的研究就和贴一张薄纸那样,昨天做到的事,今天稍微有所进展,明天更进一步……无视这个规律,一开始就想设定一步登天这样奇怪的目标的他算不上什么研究者。况且为了根本不可能的研究用了大量的钱,那家伙就和欺诈师没什么两样。
可是青柳先生的研究不是有了很大进展了吗?
吵死了。
忽然耕太对着艾丽嘉怒喝。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拽了,因为订婚了所以对我管头管脚了是吧。
对不起……
你知道就好……
这么说着耕太抓起了边上的运动包。
我还有工作,就此告辞了,御剑先生。
好的,非常感谢。
感觉到某些黑点,信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二零零一年 十月十五日 下午三点三十分
看守所


尾根纺小姐,我有话必须要和你说。
面会时间刚开始,信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首先,北三田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优子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户籍上不存在的人。
这是因为博士是从未来前来的原因……
确实从未来前来的人没有户口也并不奇怪,但这样话题就变得很麻烦了,于是他直接说出了结论。
但是被杀的那人真正的身份是一个叫做青柳恭介的研究人员。
怎么会?但这样博士的时空跳跃是怎么回事?
很遗憾,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支持他的说法。
信摇着头。
我也去了勇盟大学,你好像很有名的样子。
并不介意公开自己在研究时光机的优子,在学校里可以说是负面的名气很大。
听到这样的你的恭介先生为了骗你,故意装作时空跳跃来接近你,你不这么考虑吗?
绝对不是!为什么说这么过分的事情,博士不是这种人。
与其说完全没听进去……不如说她根本不想听进去。想让她接受现实还必须要确实的证据。
我调查了青柳恭介那个人的经历。请在这基础上再次指出感到奇怪的点,因为也有可能是另一个非常相似的人。
信不会为了赢就否定委托人的信念。但另一方面也不会简单的让步,需要贯彻自己的信念。
当然,你要否定我的调查结果也无所谓。但是我接受为止,我会继续提示事实。信真诚的告诉对方的瞬间,优子忽然呆住了。
是,是的。
那么我将继续调查,虽然说到开庭还有时间,但也不能就此开始玩。
信戴上帽子离开了见面室。他脑子里全是刚才优子奇怪的反应。
那是猝不及防的表情。恐怕在脑子里预想的是信怒诉的情景,忽然真心的对待,一时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但这一系列心理活动表明面会时的优子非常的理性,想故意混乱局面的可能也很大。
恐怕优子还隐藏着什么,即使对自己的律师也不能说。如果这点不搞清楚的话,这场审判很难赢。
信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离开了看守所。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4-06 18:44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3-30 11:20 | 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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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楼未夕于2018-03-31 04:17发表的  :
有个追更的会不会让你开心一点:P


哈哈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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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 十月二十二日 下午四点五十分
某处


查清楚冒牌的北三田耕太真名就是青柳恭介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这期间,信一直在调查恭介的人生踪迹。
从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他的同学来看,没有遇到和恭介亲密交往的人。但有趣的是,无论谁听到他都会说“啊,要造时光机的家伙”。开发时光机从以前开始,既是他的梦想,也是悲壮的心愿。而且因为开口闭口就是时光机,人们开始对他敬而远之,这点无论在他哪个时期都一样。到底是因为吹牛所以人们开始疏远他,还是为了让人们疏远他才开始吹牛,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
只是,数学和物理从中学开始成绩就是全国顶尖,也许是为了开发时光机而拼命努力学习的缘故。想到这里,青柳这个形象在脑中成型。他有时候会为了吹牛而吹牛,但有时候,实现目标的行动力又强的可怕。
信认为有必要和更了解恭介的人进行接触。于是调查了他的亲友,恭介的父母早已去世,现在有的亲戚用双手都数得出来,哥哥嫂嫂和堂表兄弟们……但谁的评价都很糟糕。
小时候就一直说着做梦一样的研究的事,偶尔还说“这是未来的我那里听来的”这样的话,但基本没有预言成功的例子。但换个角度看的话,恭介对发明时光机的热情倒是真的。
虽然对优子所说他是从未来前来的话是假的,但说不定有什么理由。不,仔细考虑的话,尽管智力有差距,恭介和优子的人生境遇十分类似,无论如何从小到大一直贯彻对时光机开发的梦想是十分困难的。恭介是因为抱着共鸣情感所以才接近优子的吧。
我的常识来看,目前的科学技术,时光机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可能看到我们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也说不定。
22号傍晚,一般想着这事,信一边朝勇盟大学附近的学生公寓走去。近亲里还没有问过话的还有一个人,这人就是哥哥嫂嫂唯一的独生子,名叫青柳大气。他是勇盟大学经济学三年级学生。
到了大气居住公寓的信,就在门口等他回来。当然之前他从大气父母那了解了他上课和打工的时间安排。信准备和大气交谈完以后,就进入下一个段落的工作。
十五分钟后,一个青年提着购物袋朝这边走来。之所以能肯定他就是大介,是因为他和十几年前的恭介照片长得十分相似。
信不经意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和蔼可亲的打招呼。
是青柳大气先生吗?
是我…
我是干这个的。
信一边取出名片一边说出来意。
实际上我对时光机有很大的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能跟我说说青柳恭介先生的事情吗?
大气很干脆的把第一次见面的信请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请进,请进。那个,我这里只有橘子汁和茶,要喝哪个?
不,不用客气。
乘大气还在桌子上放东西的时候,信直接进入了主题。
请问大气先生你知道恭介先生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亲戚里面我们的关系最好了。不过这半年没怎么联系,他还好吗?
然而大气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这个时候,恭介已经死了的消息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如果可以的话,还能观察一下他听到消息瞬间的反应。
当然,良心上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但这次的事件不正规的地方太多,已经没有一直保持绅士风度的余裕。
根据我的了解,恭介先生对时光机的研究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这个你知道吗?这并不是说谎,只是省去了和耕太起争执的部分。
啊,是,我对叔叔的专业知识完全不懂,但我是他的脑残粉,因此对他的工作比谁都关心,叔叔真是个天才。
他这样热衷是否有什么契机呢?
虽然这点叔叔完全守口如瓶,可是叔叔的预言十分准确,好像能看到未来一样。信对这预言很感兴趣
请稍等一下,这个预言指的到底是……
就是顾名思义的意思。我初三的时候,因为要考试所以不安。叔叔就告诉了我一些未来的事情,就是这个。
这么说着大气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即使本子用完了但是我还是习惯随身带着它,你看。
大气翻到那一页,很有特色的笔迹这样写道。
1996年 英斗高中入学
1999年 勇盟大学经济部入学
2003年 结城商事入职
2008年 被选为大企划的成员
2013年 企划大成功 之后成为领导进行新的企划。
2018年 晋升科长
2024年 晋升部长
看来这好像是以数年为单位,预言了大气的未来。
至今为止预言全部命中,实际上,下面还有一页。
不,已经足够了。
信制止了看上去神采飞扬的大气。深信恭介预言的大志,再继续下去就很为难了。
是这样吗,到现在为止很厉害啊。
瞄到大气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信不经意的补充道。
我知道了大气的未来,如果产生坏影响那可就是大事了。
但大气的表情忽然又开朗了起来。
阿,这么说的话也是,谢谢你为我担心。
用语言来控制别人的内心这点不是信的擅长,可是可担心对方的话又另当别论。最重要的是在实际的审判时使用更聪明的法庭战术。
说起结城商事的话,是第一流的企业,听说入职考试相当难。
可信刚这么说,大气就好像切断了电源一样,脸色黯淡了下来。
大气先生?
大气没有回答信的呼唤,而是拿起了旁边的话筒,开始打电话。
喂,妈妈?嗯,你声音稍微大些……
大志用不竖起耳朵就没法听到的小声,一个人白痴一样的自言自语了一阵,终于结束了小丑一样的行为,把话筒放好,对信露出了爽快的表情。
啊,不好意思,我有遇到小事就陷入状态的低谷的毛病。这时如果和人打电话的话就会回复,马上就职活动要开始了,所以稍微有点神经过敏,因为叔叔打过包票,因此我能进入结城商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信听呆了。如果说电话的事,他还能理解大志的精神控制法的话,但这不是轻易给别人知道的事。可能这点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自己还是小心点的好。
呃,叔叔说过的话啊。实际上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是亲戚们却不了解他这一点,反而很讨厌他。我也能感觉到,所以并没有一定让叔叔给我启蒙。但结果,我和叔叔还是同一类人啊。
信发觉预言里一个奇怪的地方。大气确实今年21岁,可恭介预言的时候他还只有15岁,这时候恭介正在由吉那里刚开始进行研究。时光机并没有研究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做出这样的预言吗?
但是大气先生,这预言是恭介先生刚刚开始研究时光机的时候做出的不是吗,难道那个时候,时光机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了吗?
听了这话,大志慢慢摇了摇头。
这也需要保密,叔叔是大略知道自己的未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叔叔小时候,未来的叔叔就出现对他说“你将来会发明时光机”等信息。那个时候叔叔也询问了自己的部分命运,还有我这个外甥的命运也是。大气自信满满的说着,但对信来说,他简直就是胡吹。
信忽然对大气对这个预言真心相信到什么程度提起了兴趣,他意识到现在是查出真相的好机会。
清了清嗓子,信说出恭介遇害的消息。
实际上有个很遗憾的消息告诉你,恭介在本月初不知道被什么人袭击去世了。
听到消息的大气一时间还专注的看着天花板的某一点,终于回过神来了。
你骗人!
是真的。
叔叔已经看到了更前方更前方的事,这样的叔叔是不会死的!
大气这么喊着,再次拿起了话筒,不知给谁打起了电话。看着他的样子,信确信大气的确不知道他叔叔的死讯。
爸爸?我现在很失落,为什么不告诉我叔叔的死讯?
这次的发作比前一次更甚,而且不像会很快停止的样子。信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就这么告辞离开了。
恭介预言大气未来准确的理由,实际上不见得不能解释。
说起来至今为止预言准确的也就只有两则,分别是英斗高中和勇盟大学的入学。确实两所学校想进去是有一定的难度,知道大气成绩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根据他的学力列举了一个可能性而已。其他的预言也是一样。不说结城商事的入职,升为课长和部长这种事,不说所属事业部就毫无意义。即使不容易命中的预言,只要亏大预言范围,命中的可能性就会很高,仅仅如此而已。
而且重要的是,现阶段亲戚里面只有大气一个人相信恭介的话。
预言要命中其实很简单,假设你告诉了十个人假的预言,其中有一两个说对了,虽然是很无聊的话,但对本人来说,预言正确的人简直就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积极的解释的话,也可能是他对大气本人的关心。
和大气一番交谈就能明白,这人精神属性很差,可能是青春期不安定造成的。为了让这样的大气安心,给他一种“我知道你的未来,你前途一片光明,所以你努力吧”的感觉。即使被亲戚疏远,但他也可能愿意助可爱的外甥一臂之力。
恭介到底是纯粹的研究者还是邪恶的欺诈师,信并不能判断。他感觉一旦掌握了恭介的人物像,就能把握事情的方向。但问题是目前情报不足,还难以掌握人物像的全貌。
这时,常芳来了联络,说可以进入现场了,于是信在回事务所之前先去了现场。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4-15 20:07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4-08 06:26 | 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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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逆转的惯性,最后还是把所有奇异行为解释成人为的。
Posted: 2018-04-12 23:20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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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 十月二十二日 下午五点四十四分
谈壇寺 境内


信到了谈壇寺开始敲门,开门的正是常芳。
麻烦您特地赶来,真是非常感谢。
他们偷偷回去了,哈哈即使是检察官的命令,警察也不可能有空24小时看着。
常芳笑着请信入内,他那奇怪的笑容感觉就是报复了豪一样偷偷的乐。
看,御剑律师,那个。
面前是一个混凝土建筑,古老的外观上有着醒目的裂痕和斑点。一圈看下来,没有类似窗户,出入口只有一扇脱漆的铁门。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建筑。
虽然是以前我们寺庙人数增加的时候建造的,但评判很糟糕所以就一直空关着了,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建造如此古怪的建筑。
一边说着,常芳打开了门上的锁。
请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并排的三个门。中间的一个大房间,左右两边分别一个小房间,还有连接房间之间的走廊,房子的结构就是这样。
看上去像监狱一样,实际上为了保持明亮用白色涂料粉刷了墙壁,中间房间的门上贴了玻璃,反而给人以一种开放的印象。
这真的能住人吗?
怎么说呢,虽然通了电和电话线,但是没有厕所。不过寺里也有公共厕所和公共浴室就是了。实际上,北三田就住在这里,你看,左面这间就是他的卧室。
那么右面的房间呢?
那是那个小姐的办公室,然后中间工厂就是事件现场了。
常芳先生,尾根纺小姐被逮捕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听到这话,常芳似乎觉得很纳闷。
我目睹这幕完全就是偶然。一开始,我听说工厂打不开才过去的,发现门里面挂着链锁。就在我拿来了钥匙也无能为力的时候,警察们拼命敲门,终于倒在地上的小姐被惊醒了。不,从外面看的话,那个小姐是不是活着是完全判断不出来的。结果还是她自己醒来打开了门,当然,她知不知道开门以后就被逮捕这点我就不知道了。
审判的时候,现场是密室这个事实必然会成为争论的焦点。检察院方面会主张优子以外没有人可以挂上锁,所以她就是凶手。
首先要先确认,门是否真的在外面无法打开。
信从门上嵌着的玻璃往外看,一边的常芳笑了。
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实际上,这个玻璃是特制的。光这样看看不出来它不容易被割开。
强化玻璃吗?
按照一般的理解就是这样。也许没有混凝土那样硬,但也没那么简单被打破,你看这儿。
常芳手指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糊点。
不知道强化玻璃的犯人在事件当晚敲了很多次造成的吧,之前可没有这样的东西。
信仔细确认了一下,痕迹是门外敲击造成的,常芳的判断是对的。
那么这个玻璃可以拆卸下来吗?
哈哈,这可真是个大胆的想法。
常芳一边晃着身体一边笑,好像很愉快的样子,但马上认真了起来。
这也是不可能的,玻璃是在房间内侧嵌上去的。
也就是说,从门外想要制造出这样的密室是不可能的吧。
门是朝内打开的,也就是说铰链也在房间内侧。用钥匙从外面打开铰链以及打开链锁都是做不到的。说白了,门的构造太过直接,没有使用诡计的余地。
请让我调查一下房间里面。
好啊。
房间内部大约十二畳的空间,工作台,桌子和套着套子的大型装置并列排在一起。桌子上有电话但是话筒却不在位,一直拖到了下面,恐怕是被刺的恭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挂好的原因吧。
(译注:一畳相当于1.62平方米)
我和警察一起进来的时候,北三田就仰天倒在这个话筒边。
有醒目的外伤吗?
左腹部被刺了,刀一直插在身上。
他没有把刀拔出来,也许是知道拔出来会导致大量出血的原因。
刀一直插在身上的时候,如果胡乱拔出来会导致大量出血而丧命。如果不把刀,刀子本身起到血栓的作用,可以减少出血。当然,即使如此也需要尽快接受治疗。
但是,如果是吵架途中,因为十分愤怒,从而感觉不到伤口疼痛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一定是肾上腺素的疼痛感被麻痹了吧。
信回想着优子的话,开始考虑当晚在这个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根据优子的话,在旁边房间听到声音来到这里,从门外看的时候,犯人和恭介已经开始动手了。优子加入助战的时候马上被打倒了,所以她自己并没有被刺。这仅仅是想象,犯人在殴打优子的时候,恭介对他进行了有效的一击。被逼急的犯人拔出刀,刺进了恭介的腹部。但是没有察觉自己被刺的恭介,就这样逼着犯人出了门外。
虽然不知道被刺以后多少时间才会死亡,但不进行治疗在房间里等待的话,死者本人也知道迟早要挂。
这么说的话信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么说的话,被害者为什么不叫救护车呢?
你这么说确实有理,电话线又没有被切断,难道他虚弱到打119求救都做不到吗。
如果叫救护车的话,他是很可能得救的。
也许,有没办法打电话求救的事情发生?
哈?
比如说,被追赶的凶手还在门外的话。
常芳指着玻璃笑道:因为犯人在外面边砸门边喊着开门开门,所以他无暇叫救护车了。
逃出去的凶手在门外确认门内的样子,如果恭介已经奄奄一息,那么他可能就此离去。但犯人在外面砸门,就说明恭介那时还有充分的行动力。
或者死者害怕凶手知道他被送去的医院?
如果凶手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的话,那么只能等待机会偷偷潜入。不,不对,万一他打了110叫来警察的话……
确实如此,无论哪个都有说不通的点。
信快速的提出了假说。
莫非对被害者来说,可能寻求警察的保护,并不是最好的手段。比如说过去有黑暗的经历,害怕被警察逮捕……
以前的房子里什么纠纷,或者有什么别的事……
但是啊,正因为有生命才是人类这物种的意义。即使110和119作为非常时期最后的手段也要用,死了的话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常芳说得对。从状况分析的话,恭介简直就是自己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不对,等等,如果房间里有比他生命更重要东西的话又如何呢?
想到这一点的信伸手拿开了装置似东西上面的覆盖物,中间出现的是一个大型的胶囊。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入的空间,有什么用则不知道。
这是?
这里的事我全不知道哇,因为签了合同,所以我一次都没有进来过。
恭介之所以不打110和119,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在这房间的时候装置被人拿走吧。这么说的话,这玩意可能才是时光机。
想到这里,信摇了摇头。
这也仅仅是假说。还没有任何证据,即使急躁也是没办法的事。应该暂时先忘记这个装置的事情,集中辩护的事。
从状况来看,主张被害者为了自卫,自己锁上了门制造出密室比较好。但仅此也太消极了,如果不能找到更强有力的证据,合起来进行狙击的话,恐怕很难获胜。
咦?
信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一个相框一样的东西,于是走进拾了起来。
照片上的人是恭介和艾丽嘉。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无论是恭介还是艾丽嘉笑的都很开心。确认了一下照片的背面,那里写着:海边 和爱的艾丽嘉一起。
啊呀,北三田是这样的人啊。
常芳天真无邪的说,信的心中则非常复杂。
恐怕恭介对艾丽嘉有着好感,说不定还抱着研究完成以后,能和艾丽嘉结为夫妇这样的心愿。可这心愿并没有实现,恭介简直就好像是感觉自己的研究和爱人全被夺走了一样。
好了,暂时就先到这里吧。
常芳先生,帮了大忙了。
不不,没关系没关系,比起这个,要是能让那个检察官认输就最好了,我也不认为是那个小姐干的……别的房间还要看吗?
拜托了。
先进的房间是优子的办公室,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简单的桌子和椅子简直就像休息室一样的感觉。也没用收音机和音乐播放器,所以如果隔壁起了争执的话,这边确实能够听到。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啊,那么最后能让我看一下被害者的房间吗?
当然,不过看到那样男人的房间恐怕不会太愉快啊。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看到的房间作为生活空间来说非常煞风景。床和仅有的收纳,还有就是如同小山一样的笔记本。简直就像是监狱里的单人间。
他说过,这反正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我是无论如何不想在这睡觉的。
过着这样简朴的生活真的有必要吗?
不,他说过,因为醒来就马上想去研究,研究完了就会马上睡觉的缘故。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他是个研究狂。
如果这是真的话,就很难判断恭介是个欺诈师了。
信在室内四处观望,看到床边有笔记本上撕下的纸。
这是?
恭介所写的年表,把自己的事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的,成为“自己的历史”。而且2001年以后的事都有。里面还有一行写着:2016年,时光机完成。看到这,信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二零零一年 十月二十三日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
御剑法律事务所


一早,信来事务所上班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未曾想到的人在门口等他。
你是……
我是北三田艾丽嘉。
信想起来了,他曾经也给她发过名片。
没有事先打招呼就上门十分抱歉,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这没关系,难道你有事委托我?
不,关于青柳先生的事,我想和你说说我的看法。耕太说的未免太主观了。
对于想进一步明确恭介人物像的信来说,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特地赶来,真是不好意思,这边请。
信请艾丽嘉坐到客人用的沙发上,倒了一杯上等的红茶。尽量安心的听对方说话。
青柳先生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特别是说到时光机的时候简直像个小孩一样,即使完全不懂相关理论的我,听来也很开心……
艾丽嘉喝了一口红茶,开始谈起恭介的事。
他对于研究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从起床开始到体力耗尽为止一直在进行工作,必要的睡眠以后马上又能继续投入。为了抓紧时间尽快吃完饭,他老是吃快餐。六年前明明还很俊朗,现在小肚子都出来了。
和小森先生相比正相反呢。
那个人决定了一天的研究时间以后,无论研究的进展是好是坏,都只有在规定时间里工作。当然,这是为了同时确保运动和私人的时间。他自己说:确保制定的规律能够保持下去,长远来看就是最大的成果。现在来看也确实如此。但是对耕太来说,研究只是成功的手段。虽然和我本人有关,但耕太的研究只是为了结果,为了得到出资者和配偶。
这两人是怎样的关系呢?
研究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就互相不感兴趣。青柳先生自己的研究就忙不过来了,他好像觉得耕太总有一天会掉队的。但是随着掉队人数的增加,无论怎样耕太也成了不容忽视的人物。
对恭介来说,研究本身就是人生的目的,但对耕太来说,研究只是他走上成功人生的一个手段而已。三观不同的人虽然也可能成为朋友,但此时他们只是抢椅子游戏的对手。
我对研究一窍不通,某种程度和耕太的做法是一样的,但作为研究者,我认为青柳先生更纯粹一些。
这是个不成熟但十分专注的天才研究者。艾丽嘉的话给我这样的印象。
这个问题也许非常失礼,请问和小森先生结婚是你的意思吗?
……是的。
看到艾丽嘉十分为难的样子,信直率的道歉。
真是非常抱歉。既然你对青柳先生称赞到这个程度,为什么不选择他呢?
确实耕太不能说是什么好人,但是在他身边,我很安心。
但是网球场那幕,作为外人的我看来,似乎不怎么愉快啊。
这种事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早就习惯了。怎么说呢……因为我自己不是什么女强人,所以会被耕太那样有能力的人吸引了吧。这点来说,青柳先生有点太温柔了……
不管怎样好像明白了。
虽然是好人,但作为配偶,似乎有点依靠不上。
但是今天冬天比赛结束的时候,青柳先生变了。
具体是什么事呢?
时光机本身完成了。但是因为实际运行的话需要的必要的数学计算并没有完成,这成为了比赛结束的理由。而同时耕太完成了冬眠装置的试用机。
最后比赛虽然是耕太胜出,可这并不是对等条件下的胜负。从研究难度来看,时光机的难度要高得多。
反过来说,如果计算完成的话,时光机也完成了吗?
是的,当然青柳先生所宣告的内容能相信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他本人对此确信无疑。本来庞大的数字计算量就快完成了,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生也算不完的。这真是可惜了,但是青柳先生就这么放弃了吗?
艾丽嘉摇摇头。
不,实际上有替代的方法,就是用电脑来处理。当然,普通的家用电脑是不行的,因此叫来计算机专家组成了特别的队伍,我们把这叫做DKK。
很响亮的名字。顺便问下,这是什么的缩写?
大计算机。(译注:日文的大计算机罗马字母为“DaiKeisanKi”,此地用了其缩写)
信内心苦笑了一下。这样直接的取名法他实在是没想到。
那就如字面意思,是个很大的东西吗?
是的,比我家的第二实验室里一个房间都要大。实际上,在这里预算用的太多,连研究所改建的预定都取消了,因此实验室的门还是木制的……
虽然DKK的制作不知道投入了多少资金,总觉得不大对路。但作为对手的耕太来说显然不太妙。
即使这样大的计算机,计算完成也需要十五年。现在研究所的DKK依然在计算中。
十五年。啊,这么说的话由吉先生也对这事很期待吧。
部分拼图已经完成了,刚接受优子委托时的那种绝望感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十五年果然还是太长了吧?
嗯,所以耕太提出了一个分散计算机群的法子。
信拼命的在脑子里搜寻,却没有找到理解这个概念的提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道。
……这是我能够理解的内容吗?
没问题,连我也能大致理解。简单的说,某个计算处理用几台电脑连起来的话处理速度就会上升从而达到提前结束的目的。比如说DKK还有一台的话处理速度就会翻倍……还要七年半就能结束了。
啊啊,如果有两台的话处理速度就是三倍,那么只需要五年就能结束了。
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DKK准备几台的话是不是很不容易。
正如你所说,所以耕太提出了别的法子。
是什么?
不是DKK,用普通的家用电脑分散处理。一台两台…百台千台…上万台电脑一起帮助计算的话,也能加快计算速度。
原来是以量取胜。但是要准备这么多计算机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吧。
因此要利用因特网的回线。因为世界上,插着电源,但没有使用的的电脑是很多的。这样待机的电脑只要给他编写好的程序,然后等着接受计算结果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呢。
研究的热情上虽然可能不如恭介,但耕太绝对不是个水货。
但是青柳先生强烈的反对,因为计算的端末一多,里面的数据被盗的可能性也会增加。
这个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是时光机啊。
当然算式的内容是加密的,即使解析出来,也是一般人看不懂的碎片计算结果。但即使如此,青柳先生也认为这个研究被恶意利用人类就麻烦了,所以坚决不同意。
关于恭介反对的理由,信想出了两个假说。
一个假说是时光机的研究全是谎言,如果马上计算完,露陷了就麻烦了。恭介作为欺诈师,尽量拉长时间的骗取研究资金。耕太提出分散计算的方法,也许也是想快点扒掉恭介身上的一身羊皮。
另一个假说是恭介真的确信完成了时光机。这是改变世界的研究成果,警惕通过互联网可能导致情报泄露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意见冲突最后,父亲决定结束研究,而现有的研究成果,他花钱问青柳先生买了下来。
那是……绝对可观的金额吧。
是的,我觉得足够他开启第二个研究者的人生了。
信想起优子的话,在优子面前出现的时候,恭介带着大量的钱,恐怕这就是由吉支付的买款。
即使如此恭介到最后的最后也处理得很糟糕。反对的理由先不说,至少应该准备让由吉和耕太满意的替代方案。不,提出分散计算的耕太是更受宠的人吧。
那么青柳先生退出是因为给了足够的钱吗?
听到信这样询问,艾丽嘉表情显得有点内疚。
在青柳先生离开前,大家都觉得给的钱十分充足。
青柳先生怎样了?
今年二月下旬,青柳先生做了两件大事。首先他把DKK设置了锁,如果之后提高其性能,或者用其他计算机计算的话,计算数据就会被删除。
就是说无论怎么做,计算结束为止必须经过十五年了。
艾丽嘉点了点头。
顺便说一下,耕太的冬眠装置数据也被删除了,青柳先生拿走所有数据的可能性相当大。
信简直无话可说,这已经是标准的犯罪行为了。
……是因为安全防护上有问题吗?
当然,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青柳先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立场如果也改变的话,可以说花了五年以上的时间潜进北三田家。虽然说这个时间不算短,但如果回报有几个亿的话,这样做的欺诈师会很多。
报警了吗?
因为DKK仅仅是被上锁而不是被盗,所以警察的负责人没有受理。关于冬眠装置的数据……我爸爸还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耕太说绝对不要说出去。因为如果爸爸知道了真相那么我们的婚约也就报废,耕太就会一无所有了。
这样啊。
研究的技术还在耕太的脑子里,他想尽量弥补,因此他偷偷减少睡眠时间继续进行研究。
现在的信,能够十分理解耕太的心情。自己几年的研究成果被偷,企图成为自己研究成果的时光机也被锁而无从下手。耕太对恭介极度诋毁并非完全没有理由。
这说不定就是杀害恭介明显的动机。信一边想,一边问艾丽嘉。
小森先生采取了怎样的措施?
他在父亲不知道的范围,偷偷找人调查青柳先生的行踪。花了很长的时间,结果终于找到了。
怎么找到的?
组装冬眠装置必要的零件中,有非常特殊的东西。耕太确信他偷走数据以后一定会就此制作装置,于是和相关零件的商家频繁联系取得合作……终于抓到了线索。上月得到情报,一个女性买了相关的零件,商家想办法拖延了交易的时间。
听了这话,信想起了现场的胶囊型装置,说不定就是这玩意。
原来如此,然后跟踪了这个女性……
是的……只是,当时委托的侦探不能马上赶到店里,偶然在附近的我进行了跟踪。
买零件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优子。信拿出了她的照片。
那么,是这个人么?
是的。这人是?
她是尾根纺优子小姐,我的委托人。
如果跟踪的是优子的话,一定不难。本来她就不知道恭介在干什么,所以也没有什么警惕心。
但艾丽嘉说出来的话完全出乎意外。
跟踪尾根纺小姐实在太困难了。她会有节奏的忽然回头,这时候如果我藏起来就太不自然了,心想没看到没什么,本来我也不认识她。但和我目光相对的时候忽然加快了脚步……好容易才确认她进入了谈壇寺。
原来这样啊。
信努力整理情报。
优子就算认识艾丽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工厂的相框里有她和恭介一起的照片,而且恭介可能还解释为这是他死去的妻子。但是,似乎也没用慌慌张张逃走的必要。
这大概就是优子隐藏的事情,但目前为止还不明白她要隐瞒这件事的原因。
总之还是先听艾丽嘉说话吧。
然后你采取了怎样的行动?
听信这样询问,艾丽嘉起了防备。
这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我之前就在现场,看见一个能进去一个人的胶囊装置。如果这就是冬眠装置的话,对被偷走数据的你来说是十分震惊的事吧。
我……我只是去实验室看了看青柳先生的样子而已……
刚开始问,艾丽嘉简单的就投降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
信不由自主的探出了身子。虽然不觉得这是艾丽嘉要坦白自己的罪行,但毫无疑问可以获得新的情报。
我去实验室的时候,青柳先生腹部虽然在流血……但还没死。
那时候几点?
我认为是晚上……十点以后。玻璃已经有些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青柳先生的样子。那时候,也看到了倒下的尾根纺小姐。
这时候已经是袭击过后两小时了,果然恭介还活了很长的时间。
你喊青柳先生了吗。
这是当然。我想救他,所以在门外喊了很久,但是……
发生什么事了?
青柳先生并没有开门。
难道是青柳先生已经失去了视力,看不到你的原因吗。
至少本人感觉如果是犯人去而复回的话,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不,他看见了。
失礼了,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呢?
我马上出去用附近的公用电话给实验室打了电话,于是青柳先生接了电话。
信想起现场的样子,确实当时听筒在外面,还以为是搏斗的时候掉出来的,看来是搞错了。
然后他怎么做?
他很清楚我就是北三田艾丽嘉的情况下,居然说“我正在等人救援,但我等的人并不是你,很遗憾你还是请回去吧”。
简直难以理解的话。很难想象那个时候恭介除了优子以外还有能协助他的人。
难道是为了保护你不被卷进这起事件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腹部还在流血,能不能得救还不知道的前提下,自己先放弃了,这可能吗?
如果是只考虑自己利益的欺诈师,这是不可能的吧。
你说得对。如果没有相当的理由的话,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恭介为什么不打110和119的谜更深了。只是,他说过他在等待谁去救他这点是了解到新的事实。虽然想和那人接触,但现阶段是不可能的。
信这么想着,看到艾丽嘉似乎很为难的表情。
那个,差不多我也该……
啊,特地跑来一次,真是非常感谢。
回过神来,发觉已经说了太多的事情。艾丽嘉明明只是为了说恭介的事才来的,说了多余的事情因此感到很窘迫,因此就不想被引出更多的话题了。
艾丽嘉小姐,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是什么呢?
你在事件当晚之所以前往现场是因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件的缘故吗?
艾丽嘉一瞬间眼光四处环顾,但马上看着信的眼睛说道。
……不是的。
这瞬间信推测,因为艾丽嘉是在保护某个人,所以她才没有打110报警的吧。

艾丽嘉走后,信再次修正了恭介的人物像。
从研究决定结束以后,恭介采取的行动,他为了达成目的,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研究的时光机被钱买断的交易时,还设置了耕太无法到达的障碍,表达了无论如何也要亲手完成的意志。当然,要隐藏还没有成果的研究过程也是可能的,但也很难想象会特地寻找同样类型的人借了工厂再度进行研究。恭介的本质如果是欺诈师的话,拿到钱的时候就可以收手了。
但恭介也很难说是个纯粹的研究者,因为他把耕太研究的的冬眠装置偷走了。即便是报复对手,把DKK上锁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这么搞,显然有点太过。根据艾丽嘉的说法,把冬眠装置实用化作为目标的话,也可能赚一大笔钱,难道不是显出本性的欺诈师顺便捞一笔吗。
简直好像一个人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一样。虽说逃跑的恭介行踪虽然可以大致追及到,但一连串行为背后总有一些不可解的事,真是让人烦躁。
果然还有必要确认,向这半年多以来,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个人……。


二零零一年 十月二十三日 上午十点
看守所


事件发生时,你看见的可疑人物是这个人吗?
信拿出耕太照片的时候,优子的脸色变了。

Posted: 2018-04-15 20:08 | 10 楼
黄金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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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我觉得就是这个人。大概……这人是谁啊?
如信之所料,袭击恭介的人就是耕太。尽管因为艾丽嘉离开时的态度已经基本确信这点,但总算得到了客观的证言。
说起小森耕太,他是恭介先生对手。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入赘北三田家,到时候他将改名为北三田耕太。
但是,博士为什么会自称这个名字呢?
现在还不知道……现在我将跟你说出最坏情况的推理。
听信这么说,优子本能的做出了防备:是怎样的最坏情况?
比如说恭介先生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你当成替罪羊,才邀请你成为他的助手。
优子一下子哑口无言。然后信说出了他的推理。
既然他自称为北三田耕太,那么总有一天,会被真正的耕太给揭穿。但是那个耕太复仇不成反被杀害的话,只要把罪栽到你的头上,之后他就能逍遥法外了。请住口,博士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声音开始激烈起来,这样下去可能会失控,信判断应该缓和一下,于是转变了话题。
所以我说了前提这是最坏的情况。请不要误解,我并没有打算破坏你心中博士形象的意思。但我担心如果你被他拉拢的话,在作出关于他证言时,可能会无意识中扭曲事实真相。
优子沉默了。不知道她因为有了自觉呢,还是正考虑如何反驳。但这对信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他说回正题。
我理解你的心情。实际上,恭介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坏人。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上钩了!
耕太先生有一个婚约者名叫北三田艾丽嘉。她和恭介也认识,实际上在犯人离开以后,艾丽嘉来到过现场。她说那时候她看到昏过去的你和还有气的恭介。
怎么会!
不仅如此,艾丽嘉想要救助恭介。她拼命的想要开门以及在外面呼叫,第一次直接,第二次打了电话。但难以置信的是,恭介直接拒绝了艾丽嘉的救助行为。这不可能,因为这是最后的得救机会。
本以为优子知道什么,看来不是这样。只是这样的话,可以让她听听那个推理了。
并不是不能说明……有一个解释请你听一下。
看优子点了点头,信才开始说话。
艾丽嘉和袭击恭介的耕太是有婚约的。艾丽嘉即使是单纯的担心恭介的性命,但在不能否定她和恭介两人私通可能性的前提下,也不能完全信任艾丽嘉。也许她也担心开了门以后,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的耕太会出来给他最后一击。
即使如此,就这样错过救命的可能也太愚蠢了。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恭介先生如果只是想避开最糟糕的事态,那么也有可以接受的地方。尾根纺小姐,你知道对于恭介先生来说,最糟糕的事态是什么吗?那是……当场死亡对吧。也就是现在的状况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认为对恭介来说,最糟糕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死亡,是连你也一起被杀。因为你和犯人是打过照面的。如果艾丽嘉和耕太合谋的话,当场把你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啊,啊啊。
正因为如此,他才绝对不能把门打开。
这完全是信的想象,但现在的时间点,没有其他更能让人信服的解释。
……博士保护了我是吗?
也许是的。话虽如此,从结果来看,你也因此被逼到了绝境。
优子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信。
说了让你混乱的事情真是抱歉。我刚才说的话都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岂止如此,恭介先生在世间的评判来看并不能算得上是个好人,他也有亲手进行了犯罪行为。但是,如果恭介先生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开门的话……那就是留下“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也要保护你”的信息不是吗?那个行动也许是他最后良心发现也说不定。
死人不能说话……因此信知道如何方便的对恭介的死进行解释。即使如此,信也想让她带着真实的心情进入法庭。
即尾根纺小姐,你为了守护恭介先生的名誉而说谎,这是和他遗志完全相反的行为,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了,现在我据实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接受辩护约半个月,终于从优子哪里了解到她隐瞒事情真相的信感觉努力有了效果,但是他也知道豪不是仅仅这样就能战胜的对手。对这个从来没输过的男人,他没有自信送给他首败。
正因为如此,信才需要她坦白自己的谎话。
那么尾根纺小姐,就你对我说谎的部分,请你解释清楚。
优子的表情十分倔强。可这次不是生气,而是害怕。信用悲哀的心情看着会因为谎言即将被拆穿而害怕的她。


二零零一年 十月二十三日 上午十点十二分
看守所


谎话……指的是?
面对很困惑的优子,信出示了艾丽嘉的照片。
你认识这个女性吗?
听到这话,优子露出了生硬的表情。
这、这不是去世的博士夫人吗?
这人可真不会说谎。
实际上我和她有过对话。在街上曾经和你见面的时候,你马上逃走了,你为什么要逃呢?
那是……我觉得不应该接触博士相关的人,那样可能会对未来造成影响。
但是对方并不认识你啊,即是偶然遇到了,也没用急急要逃的必要吧。
那是……
那是因为你知道她就是北三田艾丽嘉,也知道绝不能被她知道工厂的位置。所以你逃走了……不对吗?不,不仅如此,你也知道恭介实际上不是北三田耕太吧。
信感觉到自己可以将死对手了。这个感觉没错,优子就好像准备放弃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一切都如同御剑律师所说。
看着优子苦恼的样子,信柔声说道。
我并无意要指责你说谎的事。只是,我想搞明白事情背后所有的真相,仅此而已。因为这次法庭的对手,不这样做的话就根本没法赢。
……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是相信的。
优子慢慢说出自己的秘密。
但是我察觉到博士的话里有个小矛盾……工作之余稍微调查了一下。
那么你知道他身份是什么时候?
刚好两个月以前。当然,对博士我是保密的。
并不短的一段时间。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认真考虑自己的前途的时间是很充分的。
不管事情怎样,恭介先生骗了你是事实。为什么不责备他,反而继续当他的助手呢?
御剑律师你看了博士的笔记吗?
嗯,看了。
虽然信对他写的内容完全不懂,但至少对开发时光机的热情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样的……我不认为这样会仅仅是骗人的人,如果不会对自己会开发出时光机深信不疑的话,是写不出这样的东西的。
正如优子所说,无论如何恭介好像真的确信自己会开发出时光机。所以投入了全部,什么都可以去做……虽然这样大致可以说明恭介的行动原理,可因果关系完全颠倒了。
当然如果真的可以完成时光机的话,我也很乐意帮忙。可他完全不教我操作方法,那个机器到底能不能完成我也实在无法判断。
优子是觉得恭介可以托付自己的梦想的人,因此才帮忙的。
说句得罪的话,你知道恭介的本性以后难道不害怕吗?
说实话,我确实害怕。
意外的回答。我还以为优子一定是衷心钦佩恭介的。
但是深入想想我觉得也太可怜了。仅仅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和社会脱节,待的地方也没了。为了隐藏孤独,自己骗自己,也没及时止损。多数如果我不遇到博士的话,我也会如此吧。
恭介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会和她继续合作。
那样的人,我以外还有人会信任他吗?
优子流下了眼泪,胸中积压的事实一旦说出口,就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尾根纺小姐,你信任的恭介先生,我也相信他。让我们一起在法庭上获胜吧。
优子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的!
这么说着,她用手擦掉了眼泪,居然低声叫了一声:痛。
怎么了?
边问边看向她双手指甲,已经变得非常粗糙。
这么说真难为情,因为空气过于干燥,所以手上也出现了裂痕。
真是想想就觉得疼。
信站起身,对优子说:会面时间还有,请稍微等一下吗?
御剑律师?
出了会面室他赶紧去小卖部,索性警察局里的店白天也没什么顾客,收银机边上一个中年女性店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
信询问她:那个,请问这里有卖护手霜吗?
这个的上周刚出的那个就好,波罗奈特公司的新产品。强烈推荐用波罗奈因的s软膏,里面含有最新的成分光滑液。我自己也买了,皮肤裂痕很快就痊愈了,因此我现在每天都在脸上涂抹了再睡觉,现在是皮肤光滑的美人了。虽然我什么不涂也很漂亮就是了。
(译注:原文スべスべール,スべスべ是光滑的意思,暂译为光滑液,有错请指正)
哈,哈,那么我买一支。
如果不买的话,那个女人估计会一直喋喋不休下去买了估计就没事了,反正小卖部里买的东西也不会有毒……
信在回到会面室的时候遇到了看守人员,询问是否可以转交。对方回复:内部小卖部买的又没拆封,应该是没问题的。因此,他放心地回到了优子面前。
尾根纺小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请使用它吧。
太…太感谢了御剑律师,我会很珍惜的使用。
充其量是个护手霜而已,高兴成这样,我这里也很困扰啊。
尽管不认为这样的小礼物就能拉近互相间的距离,她现在这样非自己意愿导致的状况下,至少能帮助她一些也好啊。


2001年 调查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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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 法庭篇

二零零一年 十一月十六日 上午九点
地方法庭


现在对尾根纺优子的法庭开庭。
秃头、留着漂亮胡子的裁判长,用和他相貌一样威严的声音宣布开庭。
那么狩魔检察官,请进行开场陈述。
被告人尾根纺优子于十月一日晚,在工厂把自称北三田耕太,实际名为青柳恭介的人杀害。现场是密室,犯罪的人除了被告以外是不可能的……老夫将尽快就此立证。
那么有请第一位证人。
对着假装坦然自若说话的裁判长,豪用吓人的样子瞪着他。
第一位?你搞错了,这是最后一位!
失、失礼了。
信呆住了,虽然他觉得裁判长年纪要比豪更大一些,但这力量对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本来信也不知道裁判长的年龄。
不,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现在不集中审判的话……
检查方将召唤担任案件搜查的溜田刑警。给我进来!
听了豪的话进来的是一个严肃的男人,站在证人台上用他破锣嗓子说道。
我是刑警溜田巡。
年纪大概35岁多,因为柔道高手的关系看上去傻乎乎的,但至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溜田刑警,说话音量轻一些的话就最好了。
是的,我知道了。
巡好像没听到裁判长要求一样,开始进行证言。
十月二日早上六点三十分,我们到达现场。那里有左腹部被刀刺中,已经死亡的被害者和边上倒着的被告人。因为现在是个密室,因此被告人以外犯罪是不可能的,因此当场将现行犯逮捕……立了大功。
巡的证言非常简洁,简直就像故意把多余的情报删减了一样。
一定是狩魔下的指示不会错。
如何裁判长,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证言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审理了。
的确,溜田刑警的证言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余地。
破日本记录了呢,不,破吉尼斯纪录也不是梦。好了,裁判长,判决吧!
狩魔检察官,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辩护方的询问直接跳过不好。因为法定程序如此。
哼,好吧,这个证词没有破绽的情况下,检查方的胜利无可动摇。
没有破绽……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信稍稍确认了一下,决定下一步棋怎么走。
也就是说,现在的证词来看,密室里被害者和加害者在一起,所以逮捕是妥当的行为。检方是这么主张的,对吗?
你归纳的很好,但老夫也不会夸奖你。因为你明显就是在浪费时间。
这样的话辩护方将证明尾根纺小姐不是加害者。
接下来就是捅开证词的漏洞了。
那么我请问溜田刑警,你到现场的时候,尾根纺小姐身上有血迹吗?
不,那个……
反对!
豪的声音在法庭里如雷霆般响起。
被害者的死亡时间推定为1号23:00到2号的1:00之间。而且现场挂着锁和链锁。也就是说被告进行伪装工作的时间要多少有多少,甚至离开密室,回家换个衣服都有可能。所以没有血迹是当然的,不要老是盯着没用的细节妨碍审理!我可没有妨碍审理,辩护方在询问逮捕被告人的根据。
信为了准备这次的审判,尽可能查阅了至今为止豪的审判记录。这虽然很麻烦,但了解到豪取得胜利的手法也是很不错的收获。
一般审判的时候,事件的情报是检方和辩护方共有的,所以自然能确定争论点。但豪会最大化利用检察官的权限,将情报彻底隐藏起来,再审理的时候,忽然披露让辩护方困惑的新的事实,这样,就很难确定争论点而输掉官司,这就是豪的必胜法。
正因为如此,先打乱豪通常的节奏,不能让他用自己擅长的节奏来战斗。只是自己也可能因为不检点的发言被裁判长判定为法庭侮辱罪,如果这样的话律师会被逐出法庭……即普通的法庭允许的失误,这次也可能会成为致命伤。
如天使般细腻,如恶魔般大胆。说起来简单,但可能是伤到自己的招数。
呼……狩魔检察官说的也有道理。因为没有血迹,所以说她不是凶手的根据比较弱,你的意见呢,御剑律师?
法官大人,现在的并不是主张无罪的辩词,可以说只是得出正确结论的辅助线。
虽然说隐藏搜查情报是豪的常用手段,但这次,信已经从谈壇寺的常芳那里了解到了逮捕时的情况。因此,信非常清楚巡的证词里遗漏的部分情报对检方不利的事实。
溜田刑警,刚你证词中提到“立了大功”,这是需要强调的特殊功绩吗?
啊?不不,那个是……
刑警,你只需要说事实!
被豪一声大喝,巡退缩了。
尽管表面检察官只是一个警告,但实际含义是“绝对不要说多余的话”。换句话说,这里就是突破口。
早上六点半一般来说不是上班时间,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间赶往现场?
那是……
豪就如同热带草原上的狮子,在除了自己以外全都是食物的乐园里生活。
难道是因为……有人报警吗?
因此这里才会有一个担心被狩猎的漏洞。
……
听了信的话,巡无言了,大嘴一张一闭。连裁判长都看不下去了催促他道。
溜田刑警,请回答律师的问题。
阿,是,是,是。
巡一边看着豪一边说。
实际上二号有匿名电话报警,称工场有人被杀了。于是我们从被窝爬起来急急赶往现场。
也就是说警方并没有经过缜密的搜查,仅仅根据现场的状况证据就把被告人逮捕了,是吗?
这种说法,也不能说不对。
巡在证言台上扭曲着身体。
听好了。现场是密室,中间只有生者和死者。这样的状况有两种解释。生者把死者杀了,或者被第三者所伤……警方对后面一种可能性连想也没有想过吗?
那个……确实如此。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报案的人说,看见女的把男的杀了……那个…就。
巡话音刚落,庭内就喧闹起来。尽管如此,信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豪的咂嘴声。

一点已经奔溃了。
成功让警方承认逮捕的时候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当然,收获不仅仅如此……
豪看着怀表,长长的出了口气。
还是别考虑吉尼斯纪录的事了。
比起被信驳倒检方的主张,没有打破纪录的事似乎让他更失望一些。主要是审理将会如何进行下去也说不清楚了。
裁判长,刚才溜田刑警说的那个打了匿名报警电话的人,辩护方认为此人才是这个案子的真凶。

信一直在怀疑那个人物。他有动机,犯罪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他不想错过在法庭上把这人引出来的机会。
为了披露真凶……小森耕太的罪行。
为什么?
“北三田实验室有人被杀”,“女人把男人刺伤”……这都是只有凶手才知道的情报。
这是谎话。严格说,事件当天晚上十点后来到现场的艾丽嘉也知道同样的信息。但信需要对艾丽嘉的事进行保密,因为她本人不愿意出庭作证。
耕太先生即使再怎么坏……让我在背后推未婚夫一把,这我做不到。
既然这么说,就只能尊重本人的意思。而且他总觉得如果让耕太知道这对他不利的信息,说不定哪天就跟恭介一样,把艾丽嘉给杀掉。
什么啊,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裁判长,这种男人的话没有听的价值,反正他也拿不出证据。
证据的话,确实我手头没有,但是警察那里毫无疑问还保留着。
两个不同的物体接触的时候,一定会互相留下痕迹……这叫做洛卡尔法制。所以鉴定人员才需要保护现场,仔细的搜寻侵入者的痕迹。
如果耕太是真凶的话,他一定和恭介和优子有所接触。即使耕太清理了和两人接触的痕迹,现场如果专业保护好的话,也一定会留下他造访北三田实验室的证据。
比如说鞋印。因为现场不用脱鞋,所以造访者的鞋子一定会和地板接触,从而留下痕迹。话说回来,尾根纺小姐,事件前有外人造访过现场吗?
没有。这半年来,只有我和博士进入过现场。
如果这样,只要一一对照被害者和尾根纺小姐鞋印的话,就可能找到犯人的足……
啧啧啧。
忽然,豪开始咂嘴。这声音发的时机也太唐突,信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也就是说现在辩护方的主张是这样,因为逮捕的过程有问题所以被告人无罪,然后通报者是真凶,所以要求公开侵入者的痕迹的线索。
正是如此。
咯咯咯,天真,太天真了。为什么我要为辩护方的疏忽来擦屁股?这种事开庭前不就应该准备好吗。即使忘记做作业的小学生也能有更好的辩词哈。
信呆若木鸡。明明利用权力封锁了现场,现在反而来装傻。
但是只有检方能弄到警方的搜查结果,这是不公平的。
本庭认为御剑律师的要求很合理……你怎么说,狩魔检察官。
连裁判长也那么天真。律师就是为了拖延审理时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那种人。要按照他的要走一步步来浪费的还是老夫的时间……这点绝不能忍!而且,现在也没有公开线索的理由。
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裁判长。正如辩护方主张的一样,溜田刑警的判断可能有问题。但从检查方结果来看,反而证明了那是正确的。如果辩护方不能否定这点的话,非但没必要公开信息,反而审理应该结束。明白了吗?
确实如此,无用的步骤即使不进行也不影响结果。
信不禁把双拳砸在桌子上。
虽然本来也没期待一切能顺利进行,但这做法也太难看了。
豪是绝对不会自己提出不利的证物的,非但如此,他压根就置之不理。只要我这里提出证据品的要求,他是一律会拒绝。
正因如此,只能针对狩魔看漏的部分了,即使这机会再小,也只能这么做。
那么狩魔检察官,你有证明被告人犯罪的证据吗?
当然。凶器的刀上检测出了被告人的指纹。刑警,这是挽回名誉的机会,你代老夫说明一下。
是。
巡很谨慎的回答。
裁判长,这是证物。
确认受理。
巡提出的是粘着血迹的小刀和采取指纹时拍摄的照片。撒着铝粉的刀柄有很多指纹,在这些指纹中有五个用红色圈圈了出来。
请看照片里红色圈出的部分。刀柄到刀刃部分,有拇指,食指,中指……确定有被告右手五个手指的指纹。被告是以自己的意志握着刀,刺进了被害人的腹部。
哦……
信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思考着。
支撑着豪不败传说的另一根支柱就是强力的证物。故意隐藏的情报一股脑儿公布出来,让辩护方措手不及,从而败北的次数有很多。用隐蔽的证据打乱辩护方的节奏,然后打出王牌进行最后一击……即两段斩的战术。如果事先信没有调查过豪的战术,那么可能在这里就输了。
豪开始询问被告。
被告,你和被害者的关系是?
我是博士的助手。
说的具体一些。
代替专心在实验室研究的博士进行零部件的办置,事务手续等等……但很遗憾我几乎没有参与到研究过程中。
原来如此。那么现场留下的装置已经完成了吗?
是的。
这回答……信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优子完全是按照豪的剧本在回答。
但是,还没有进行过试运行,说完成的话真的好吗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合同关系在装置完成就告一段落了。你这家伙因为被害者说不再雇佣你,心头火起,所以拿起藏着的刀把他杀了。
这把刀不是我的。
裁判长,关于这把刀上的指纹,我有向检查方确认的地方。
信一边这样说,一边委婉的向优子使眼色,于是优子眨了两次眼。
肯定的话就眨一次眼,否定两次,不知道就三次,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这次是两次,也就是说优子对刀上的指纹完全不清楚。恐怕是用什么手段搞出来的。没关系,请吧。
谢谢,溜田刑警,刀上的指纹除了被告人,似乎还有其他的,这些指纹全部对照出结果了吗?
九…九成九已经对照完毕!其余的指纹全都是被害人的。
咦,那就是说,也有存在不一致的指纹?
那、那是……
信想象案发当时的状况。
即使被害者和真凶约好了见面,也不会把一个戴着头盔和手套的人邀请进屋。拜访的时候露出脸脱下手套是基本礼仪。事实上,根据优子的话,犯人在推优子的时候是没戴手套的。
作为王牌带来的那把刀,可能是因为突发事件所以没来得及回收……大概是那样吧,这样的话刀柄上留着指纹的可能性很大。
这种事和案件本身毫无关系!
法庭响起豪的威胁声。
被告人,为何你的指纹会留在刀柄上,说明一下!
怎么会……我也不知道。
面对不知所措的优子,豪露出了冷笑。
看吧,她没法解释,因为她是自己用刀刺杀了被害人。
不是的!我没有杀博士!
看来无论如何,必须要先证明优子的指纹和这次杀人事件没有关系才行。
反对!大拇指的指纹在刀柄后侧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信从口袋里取出钢笔,拿掉笔帽,笔尖朝上。
请把这笔看成是一把刀,笔尖就代表了刀尖。这样刺杀的话,拇指的指纹在前方,小拇指在后面才对。
确认裁判长肯定的点了点头,信把笔倒握。
根据照片上指纹的位置应该是这样握才对……根据检查方提出的证据,尾根纺小姐当时是反握着刀。
实际上,这样会在法庭上把刀的握法当成争论点。比如说,被告人被误认为敢于选择杀伤力更高的握法的话,罪反而会更重。
真无聊!反握着刀把人刺伤的例子多了去了。
那是用刀斩杀人的时候。这次被害者是被刺杀的,这样的刺法,反握着刀是不可能的。
偷偷到他背后就有可能,只要在不注意的情况下到被害者身后,反握刀双手到身前刺进腹部……很阴险的暗杀术。
这样的话现场留下的打斗痕迹如何解释呢?从背后偷偷刺杀的话,也不会发生打斗了。如果暗杀失败才进行打斗的话,尾根纺小姐的体格也无法和被害者匹敌。
真是个啰嗦的男人。老夫能说明有那样的事情,仅此而已。
话说,反握刀的话,我觉得是为了拔起来方便。
忽然,巡插嘴说道。
根据解剖记录,被害者之所以被刺后生存了很长时间,是因为刀起到了血栓的作用,如果拔出来反而会加速死亡。不过,实际上因为肌肉的收缩,血的禁锢导致刀被固定,不是一个女性可以拔出来的。
巡的立场来看,他的表现和他薪水是挂钩的吧。
豪用阴险的表情看着他。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4-19 18:32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4-17 23:49 | 1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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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田刑警,就是说,可以排除尾根纺小姐本身抱有杀意这点,对吗?
是吧……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至于询问的人不是豪就开心成这样吧……
到底是谁刺杀了被害者呢?
当然是被告。
尾根纺小姐刺的话,为什么要特地把刀拔出来呢?反正就算不拔刀,被害者基本也死定了。
这个嘛……
先不管有没有杀意。在尾根纺小姐拔刀的前提下,有其他人刺杀的被害者,你主张的不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啊咧?啊?啊啊啊啊?
巡已经被打得东倒西歪,他好像不擅长逻辑推理。
尾根纺小姐被犯人打晕了,虽说证词在天亮前就没醒过来,但如果无意识醒来察觉到恭介的惨状,尝试着拔刀也说不定的。
尽管是信口开河,但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幸好巡的失言给裁判长的印象更差。
虽然很可怜,但这也是工作,这次就给我放弃吧。
刑警,可以退下了,请愉快的期待下次的考核。
诶?这个就请饶了我吧,我家里有妻子和小孩正当成长期啊。
巡悲痛的说着,一边退场了。信看豪一言不发,就像裁判长请求。
裁判长,因为凶器的刀上有被告人和被害人以外的指纹,请你下令警方对比指纹。
对于这个忽然的申请,裁判长惊讶不已。
御剑律师,对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是的。
你的发言需要慎重,因为你是为了你的委托人在告发某个人。
我很理解责任的重大。
反对!
豪忽然插嘴。
裁判长,没必要听他的意见!反正是没用的指望。基于这样的理由再搜查的话,简直就是胡乱使用纳税人的钱。
胡乱使用纳税人的钱就很让人困扰了,对我来说,辩护方提出的要求简直如同超萨朝沙漠里撒水一样,本庭实在无法认同。
怎么这样……
那里的谁很可疑是不够的,至少得出示让本庭能接受的根据才行,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方向是错误的,更何况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应对策略。虽然如此难道要在这里结束了吗,现在要我出示根据这种事情……
不,有的。现有的证据加以利用的话就好。对,把思路逆转过来。
那么,审理就此结束……
等一下!
信果断地打断了裁判长的话。
怎么了,御剑律师?难道你现在还要叫新的证人吗?
不,仅仅确认一下尾根纺小姐的 笔录就结束了。
什么?
尽管豪发出了不开心的声音,但也没有进一步阻止。大概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信要干什么。
好容易领先了狩魔检察官半步也说不定。
那么御剑律师,确认笔录是怎么回事呢?
根据尾根纺小姐被逮捕以后的记录,她之所以被卷进事件,是因为听见“耕太”的叫声以后才去的现场。虽然她这么回答,但仔细考虑一下十分奇怪。
嗯?是那一边吗?
尾根纺小姐刚才做出了“自己主要工作是外部工作和买卖零件”的证词。被害者本人几乎是不从实验室出来的。也就是说,知道北三田耕太是被害者的出了尾根纺和房东嬉野先生以为几乎没人了……然后,谁会对被害者“耕太”这样直呼其名呢?假设谁要喊他也应该是北三田才比较自然……
但是被告却做出了叫声为“耕太”的证言……难道这是伪证?
优子很狼狈的连连摇头。
那,那个……
律师拆穿自己委托人的伪证也真是拿他没辙!到此为止,审理已经不值得继续下去。
信对着这样的优子温柔的说:尾根纺小姐,没关系。因为你当时自以为被控制了,事实误认并不是伪证,把思路稍微逆转一下就好。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搞错了。
你听到的声音,真的是访问者所发出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优子如同被雷打到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尾根纺小姐?
这么说的话,对,那是博士所发出的声音!
反对!说好的证言说翻就翻吗?这是伪证!
反对!裁判长,刚被逮捕的时候,尾根纺小姐并不知道被害者的真名。因此,听到叫者“耕太”的男声,误以为是来访者所喊。这一点也不奇怪。
辩护方的主张确实有可以接受的地方……可被害者喊着耕太的名字,这反了吧。
不被害者所喊耕太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那是谁?
是一个叫小森耕太的人。他和被害者是研究的竞争对手关系。然后小森先生做了出资者北三田由吉家的女婿,将会改名为北三田耕太……被害者自称北三田耕太这样的假名,恰恰证明了两个人有旧怨的事。
一般有把握的发言,一边,信的内心也安心了。
终于全部联系起来了。如果裁判长能接受的话,就结束了。
裁判长考虑了片刻,终于看着信,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辩护方的提示确实可以推理出这样的结果。本庭认同辩护方的主张,对现场留下的痕迹再度调查以后,再进行审理辩论。
听了裁判长的话,豪用尽全力握紧了怀表,但他马上恢复了冷静,把怀表收了起来。
也罢,本来还想破国内记录的……因为律师无聊的打岔,所以失败了。
哎,如果不是狩魔检察官太刻意于记录的话,只怕我早就已经输了。
脱口而出这样挑衅的话,可能是因为渡过难关的缘故。但反过来豪拉着一张脸,但表现的很冷淡。
……即使是老夫我也需要反省一下。所以下面我会踏踏实实的和你对决,你没有投降的意思吧?
当然,我会战斗到最后。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会让你这家伙大大的丢人,送给你无法再次辩护一样难看的失败。
信背上直冒冷汗。
如果可以的话,乘豪骄傲的时候取胜是最好的,但似乎他开始认真了。虽说状况有所改善,但下次开庭一定会有更残酷的战斗。
即使如此,信也得勉强微笑。
……我很期待,狩魔检察官。


二零零一年 十一月二十一日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看守所


这天,信为了就下次审判进行协商,到面会室里见了优子。
御剑律师,下次的审判是下月七号吧,时间相隔的真长呀。
这个时间能让准备的更充分一些,但和其他案子相比,还是不要那么长比较有利。
信比起刚成为律师的时候忙了很多。因为目前的世道不太平,如果犯罪数继续这样急剧增加的话,逮捕后几天审理就必须要完成才行。
哈哈,其实也并不认为这样的一天会真的到来。
话说回来……小森先生真的是凶手吗?
无限趋向于就是他。现在还在收集可以告发他的证据。
艾丽嘉在保护着他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是他并没有对时光机动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认为他是来抢夺时光机的啊。
……时光机,啊,那个胶囊装大型机械。他并不认为真的能进行时空跳跃,但他有怎样的机能呢……不,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耕太是否会发现它的价值。
不,带回去是没有必要的。就在昨天,小森先生主张这个装置是他的,申请返还。如果法庭上我们输了,说不定会通过申请。
小森先生如果是真凶的话,一定设法让我被判决有罪吧……
信一下察觉到耕太还有另一个动机。
DKK。进行时空跳跃必要数学计算的大计算机。因为恭介走之前给做了手脚,因此计算速度没法提高,还需要十五年才能计算完毕。对于想继承时光机研究的耕太来说,一定想尽快解锁,早日完成计算吧。
这次的犯罪让耕太解开了锁没有呢?恐怕没有。如果已经解除了的话,艾丽嘉的话一定会变成其他不同的内容。假设解锁需要密码,耕太在还没问出密码的情况下就已经把恭介给杀死了。
嗯…… 总感觉事情不对头,也许我遗漏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对信来说,虽然很想再仔细的问一下艾丽嘉,但她既然明确不愿出庭作证,恐怕也不会继续提供对耕太不利的信息。
我很感谢御剑律师,如果没有律师你的话,我已经被判决有罪了吧。
被优子这么说,信的心情很复杂。上次好容易占了上风,接下来就说不准。对手可是那个狩魔,仅仅没有强行引导法官进行判决已经是奇迹了。
感谢的话等到无罪判决以后再说也不迟。
这样啊……但是我还有其他要感谢的事,请看。
优子伸出双手。她手上的裂痕已经完全消失,手指和指甲都闪着光。
已经治好了。
护手霜用完了就说一下,我再给你带来……哦不。
怎么了?
用完之前把审理结束吧,当然,是要取胜。
话说到这里,那个不安感在信脑子里一闪而过。
这么说的话,那个刀上的指纹是什么时候粘上去的你有印象吗?
优子摇摇头。
……那天晚上并没有碰过刀子的记忆。当然,因为我昏倒了,所以犯人让我触摸了刀子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样就很奇怪了。犯人在刺了恭介先生一刀以后,就跑出了现场。他没有机会把刀弄上你的指纹。
真的如此,那么只可能是我患上了梦游,无意识中拿过那把刀……
还有一个可能性,他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濒死的恭介抓起倒下优子的手握了刀柄的可能性。可冷静的思考一下的话这也是不可能的。恭介双手捂着伤口所以全是血,无论怎样让优子触碰刀子都会留下痕迹,而她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
现场没有触碰的凶器上查出了指纹,简直就是逮捕以后才触碰的,你在看守所削过苹果之类的吗?
连他自己都觉得是无聊的玩笑。凶器的那把刀太大不可能用来削苹果,让第一被告人用刀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有可能会用来自杀或者逃走。
即使如此,优子也报以微笑。初遇的时候并没有如此打开心扉,现在虽然没有胜诉,但至少心情上得到了少许回报。
啊…啊!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不,也许是我搞错了……
没关系,跟我说说吧。
优子点了点头,没什么自信的开始说。
虽然那把刀我没有印象,但刀柄我似乎见过。和我经常去买零部件的那家店里放着的锥子很相似……
锥子……前段尖锐,用来开洞的道具。尽管有杀伤力,但是因为没有开刃,所以和这次的事件似乎没什么关系。
莫非你实际上用过?
是啊,给书类打洞的时候曾经借过……
这时,信忽然灵光一闪。
恐怕就是这样。真凶把锥子的柄拆下,装上刀刃拼成一把刀,为了让你顶罪……
如果知道和恭介在一起的优子的情况,让她顶罪也不奇怪。
恐怕去你买零部件的店就是小森的把戏。他听说你使用过锥子,于是找理由买了下来……不,这样可能会露出马脚,用同样的锥子换走了吧。
可优子听了信的推理以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是不是真的是那个锥子我没有自信……
那么尾根纺小姐是怎样使用锥子的?
就是这样……啊。
优子比划出反手握着锥子给书类开洞的动作,不由得叫出声来。
对,是反手拿着的,所以刀柄上也是反手的指纹。这是犯人的失误。
耕太自己不可能确认指纹的方向,所以露出了漏洞。这样周密的布局,这点上却很疏忽。
指纹的方向如果不是反了的话,说不定已经被判有罪了。
恐怕豪也察觉到这一点了,以信这样的人作为对手,这一点也应该充分估计到才对。与其这样说,可能计划这点被发现前就结束审判吧。
相当被轻视了。不,越是被轻视,机会也许才越大。
刀柄是锥子这种事,大家能接受吗?
不,现阶段是相当困难的。我不认为小森先生会简单的承认。
豪当然是个强敌,耕太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首先我会找出小森先生的不在场证明。连有着尾根纺小姐指纹的刀都搞到手了,我不认为他会贸然出现在犯罪现场。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4-21 22:5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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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 十二月七日 下午三点
地方法庭


先说结论。
第二回开庭刚开始,豪就粗鲁的断言道。
上次辩护方指出的小森耕太,确实找到了他前往现场留下的痕迹,详细情况……刑警!你代老夫说明。
非常荣幸!
巡气势十足的站在证言台,开始说明。
首先上回,刀上没有对照的指纹,确认和小森先生的一致。而且现场掉落的毛发也确认是他的。这是上次没有提出的证物,裁判长,给。
巡打开证物袋,中间是蓝色扁平软绵绵的东西。一看之下不知道是什么,可之前没有提出,即这个证据对检方不利这点应该错不了。
那是什么东西?
被踩踏过的粘土。超市经常有卖作为爱好玩的树脂粘土。200克就要卖到1000日元左右。
哈?只是粘土而已价格也太高了吧。
但是我家女儿就用这个做了一个花瓶。因为现在季节空气很干燥,只要房间里放一天就完成了。
原来如此。做成喜欢的形状然后等他干了以后就成立体物了。
留在粘土上的脚印和小森的鞋对比一致,甚至从粘土也查出了小森的指纹。
信同时感觉高兴和无力感。追究真凶的证据落实固然值得高兴,另一方面,对发现这么明显的证据,还若无其事的继续起诉优子的检方很失望。
可豪说出了意外的话。
裁判长,检方要求传唤小森耕太,可以吗?
曾说过为了让被告有罪无所不用其极的豪,忽然要传唤新的嫌疑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召唤的根据十分充分,本庭予以认可。
嘿嘿,实际上已经叫来了,给我进来!
马上耕太就入庭了。但站在证言台上的他显得非常不满。
时间就是金钱……呆立在这里的时候我的利益正在不断的损失,赶紧结束我要回去。
小森耕太,现场的遗留品里有你这家伙访问现场留下的痕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一般人在法庭和豪对峙的话都会退缩三分,但耕太就像听到耳边风一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解释……我只是单纯没机会说而已。实际上我在事件前一天拜访了北三田实验室。因为时间较晚,所以那边的助手已经回去了。
优子的脸色变得很可怕。
博士一句也没提出这事……而且我也没发觉有来过客人的痕迹。
你们两个人的意见是互相矛盾的,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但是耕太开始吼叫。
杀人犯和我,到底相信谁?好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接下来的讨论只是谈八卦而已。
你先把话说完。
听到裁判长的催促,耕太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我询问他是不是想回到我家来。说实话,他虽然是个没有谎价的怪人,但多少有些研究的才能。当然,他现在没有马上答复我也无所谓,我只是告诉他就走了……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遗憾。
—说谎。
小森先生,最初在网球场遇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件事?
听信如此追问,耕太夸张的怂着肩膀。
这是当然的。我也不想引起多余的怀疑。实际上我和青柳确实有过争执……但也没有外人所说的关系那么差。
可是刀上检测出有你的指纹?
啊啊,那时我的私人物品。青柳从我家离开的时候拿走了。唉,我也就当临走赠送的礼物,早就忘了……没想到是这么悲伤的再会。
信看着做出如自己所说的悲伤表情,一边又滔滔不绝的耕太,一时呆住了。亏他能遍出这么有条理的故事来。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有指纹也是没办法的事。
豪把耕太的话当成真的,这很奇怪。优子说过看到侵入者要拔刀才慌慌张张跳出来。那样的话,刀不应该一直在实验室才对。即使是豪,也不该不明白这点。
绝对没错,两人一定仔细商量过。
想到这里,信开始焦躁起来。
狩魔检察官很明显是知道耕太有问题,但即使如此还跟他进行商议。也许知道他是真凶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应该撤销对尾根纺小姐的起诉,重新对耕太进行起诉才对。这种事情自尊不允许吗?不败纪录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粘土是现场就有的,我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但确实触碰了。因为被青柳先生喊声惊到掉下来而踩上,我当场就道歉了,但没想到他不收拾就这样放着。
信不失时机朝优子看去,她眨了两下眼睛。否定……也就是说现场本来是没有粘土的。既然不是恭介的东西,那就是耕太带来的。
但是他拿粘土来有什么用呢?确实有200克粘土也可以做为钝器,但这样的话应有更恰当的东西,现场拿来当场制作凶器也太悠闲了吧。
复制……比如想复制实验室的钥匙呢?把钥匙嵌进粘土可以取得模版,回去放入金属或者树枝之类的就能取得钥匙。
但马上信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这次即使耕太应约来见恭介,因为两人过去有过节,因此见面时恭介必然会有所警戒,想找机会复制钥匙是不可能的。
那么难道是杀了人以后,慢慢复制钥匙?不,这也不可能。不知道何时住在附近的常芳发现异常而报警,这样的话,即使有了钥匙也不可能自由出入。
不是钥匙,那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耕太的发言打断了信的思绪。
律师先生似乎是怀疑我杀的人,可我杀了他没有任何好处啊。而且,那家伙不把计算机上的锁解开的话我也是很困扰的,至少死前解开就好了啊。
计算机,这个词用的真是暧昧,估计就是那个DKK吧。他中了圈套,倒确实想要解锁,而杀了人的话只怕是解不了了。
等等,这么说的话刚才没有说“留下密码的话就好了”,也许这个锁,非恭介本人不能解开。
对了,是指纹认证系统!
恐怕耕太想要的是恭介的指纹。树脂粘土用来采取指纹。而且即使恭介成为一具不会动的尸体也完全没有问题,所以耕太才会把树脂粘土拿到现场。
信在脑子里模拟当天案发过程。
首先事件当夜,打晕优子的耕太拔出刀,刺进恭介的腹部。看见恭介不动了,于是安心的拿出了准备采取指纹用的粘土。这时被还有气息的恭介反过来袭击了,不得不离开了现场,从而在内部留下了刀和粘土。
虽然还只是推测,但用来战斗已经足够了。
信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
反对!

首先向巡问话。
刚才刑警提出的证据树脂粘土,软绵绵的好像还可以弯曲的样子啊。
是的,因为放证物袋里是不会干的,即使表面是变干了,里面还留有相当的水分。
这么说着,巡再次打开了袋子,以展示粘土并没有干。
也就是说,现场回收的时候还没有干,对吗?
没错,这怎么了?
巡好像还没有发现信的目的。因此干脆帮了个大忙。
这里有着明显的矛盾。因为这个粘土如果放置一整天就会干燥……这么告诉我的人不正是溜田刑警你吗?
巡惊讶的身体大幅后仰。信转向耕太,开始追击。
小森先生,如果这个粘土真的是你在事件前一天就碰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干了才对。莫非你碰到这个粘土的时间,实际是在事件当夜,不对吗?
还没有来得及问“是你把粘土带来的吗?”,但已经确实集中了要害。
那是……那个……
虽然耕太的脸涨得通红,但片刻就恢复如常。
然后耕太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出了惊人的话。
哈,真是没办法。实际上,我事件当晚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因此不可能碰到粘土。
这是怎么回事呢?
信不知道耕太自信的原因,稍稍有些不安。
那边的助手小姐说青柳被谁袭击的时候是二十点多一些,很遗憾。这个时间段,我有不在场证明。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代替岳父出席了名为科纳文化的公司纪念宴会。
原来是这种事啊。
实际上这事信也调查过。科纳文化是一家情报处理公司。成立的时间很短,也没什么实际业绩。但不管这公司再怎么有点怪,举办宴会的事这点倒是事实。
关于这点,能说的再详细点吗?
宴会是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开始的,到九点半还没结束,我在会场呆了两个半小时因此我不可能去杀人的。
但是现场和会场直线距离也就四十公里,开车或者摩托车的话四十分钟就能到了。虽然很失礼,但你这个并不能当成不在场证明吧?
如果偷偷溜出会场,耕太也可能行凶,信这么判断。有必要对沿途有没有认识的人对他提供协助进行调查。
首先会场到现场用摩托在不超过法定速度的时速六十公里行驶的话,大概要花四十分钟左右。当然如果提速的话可以进一步缩短时间,但超过法定速度被警察拦住的话风险也太高。去的时候被捕只要计划延期就行,但回来被捕的话,不在场证明就崩溃了。脑子那么好的耕太不至于会如此吧?
粗略估计,来回需要八十分钟,如果犯罪需要二十分钟的话,那就是一百分钟。稍微严格一些就算九十分钟。如果只出席宴会开始和结束两段时间的话,他有充分自由的时间。
嗯——这么说的话,这不在场证明是比较弱……
尽管这么说,但完全不像示弱的样子,感觉他还藏着一手。
有人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吗?
证言吗……刚才说了,我是代替岳父去参加的,会场上,一个人也不认识。这就糟糕了,早知道我就带着艾丽嘉一起去了。
真是装傻,难道你不知道艾丽嘉去了现场的事吗。
只是,这是偶然……我有证物可以证明我的不在场。
——果然来了。
耕太是真凶的话,无论如何肯定会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虽然很难预测这是怎样的手段,但进行威慑的话,他总会自己说出来。信就是这样挑战本次审判的。
无论再怎样坚固的不在场证明,都要撕破他的谎言。
本庭同意提出证物。
我知道了,就是这个。
耕太拿出来的是三张照片。三张都是和一个还没到幼儿园年纪的小女孩一起拍的。女孩盛装洋服,脖子上挂着不到表盘大小的钟。
那女孩的钟,看见了吗?因为没有表盘,看起来没那么直观。
三张照片上时针分别指向七点,八点,九点十分。虽然第一反应是难以相信,但这样耕太的不再场证明就成立了。
看、这是……真是与众不同的照片。
尽管是派对上刚遇到的小孩,但看上去和其他需要一直看着的孩子不一样……于是拜托了和她一起来的母亲,拍了这张照片。
孩子看上去确实很聪明,但因为这种理由去拍照不可能,背后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
这么想着,他看向裁判长和豪,两个人的表情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裁判长也就算了,豪这样的表情可真是让人意外。
啊呀……这孩子难道是……
是的,是老夫的女儿。
信不由得朝豪看去,到底是怎样,豪的遗传因子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孩。
啊,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是小冥啊。在法院看过好几次呢。
听了裁判长的话,信也想起来了。大约两年前,豪生了个女孩的事,以及这个女孩被称为天才少女……因为这跟审理没关系,所以他早就忘了。
但是,为何狩魔检察官的女儿会出现在这公司的派对?
完全是偶然。看在某个亲戚的情面上应该去的,但老夫因为别的事耽搁了。所以她代替老夫去出席。虽然是无名公司的派对,但食物很丰盛,我妻子和冥都很满意。
这可真是奇妙的缘分啊……但这样小森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做人有时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你不这么认为么,御剑律师?
信的推理,只是三张照片就奔溃了。但这种凑巧的证据不能就此置之不理。
不,裁判长,照片可能是合成的。小森先生,照片的底片没有吗?
照相机的快门按下的时候,通过胶片拍下的影像会留在底片,即使照片可以合成,底片是不可能合成的。所以一般情况,作为证据的照片会同时准备底片。
真不凑巧,底片没有了。家里去找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但要我马上拿出来是不可能的。
耕太不以为然地说。但信闻到了说谎的味道。
无论是疏忽遗失了底片,还是因为不合适所以不能交出底片,无论是那个情况,背后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唉,底片遗失本身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一开始没有打算当成证物,所以保管也不会那么严。
裁判长和检方一个调调。辩护这边虽然可以提出异议,但是肯定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现在需要进攻吗?可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照片的话,一下要看出破绽也许会很难,到底该怎么办呢……
信偷偷看着耕太的表情。但是他并不是很镇定,反而在偷偷看着豪,看起来好像很焦急的样子。明明是他占上风,为何会如此?
换个思路,豪是想尽快结束审理的但现在卡住了。但那个反应,豪好像不知道耕太会拿出他女儿的照片。
也许对他来说,这是个计划外的状况?
豪为了让优子定罪的话,即使耕太的证词是谎话他也无所谓,这个立场是很明确的。另一方面,明显有所隐藏的耕太手里的牌,豪也并不全不清楚。因此,连和他女儿一起的照片都被提出来了。
尽管有力的不在场证明这点并未改变,但检查方步调不一致,是个好机会。
信有力的向裁判长陈述。
不,但凭照片本身不能作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没有底片的话,需要用别的方法来确认。所以辩护方请求向狩魔冥提问。
冥才2岁啊?你别说蠢话!
对检方来说,即使对辩护方稍微有利的可能性的询问也不可能会认可,何况冥是自己的女儿。
但无论如何,是豪作为普通检察官的场合。狩魔是追求完美的立证的,换句话说,他不允许自己的例证不够完美。
和年纪无关。狩魔检察官的女儿被评价为个天才少女这件事,连我这个当律师的都知道……如果有能力对体验的事实的认知、记忆和表述能力的话,即使是动物的证言也可以承认。
豪的自尊出乎寻常的高,所以绝对不会无视伤害到自己自尊的话。如果是心爱的女儿的话,就更会如此。
你你你……你这家伙。你想愚弄老夫的冥吗!
看到豪这样的反应,信感觉起了些许效果。
豪真的想赢得官司的话,只要说“评价实际过高了,冥只是个两岁的小孩”的话就结束了。但他却不说,这正是狩魔豪这个人的本性。
即如此说,就请让冥上证言台。
好吧。但你别后悔!

那么证人请自我介绍。
站在证言台上的幼女听了裁判长的话,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感,清楚地说道。
我叫狩魔冥,2岁。
旁听的人一起鼓掌。2岁的孩子发音清晰,不愧是天才少女。
冥穿着单色的衣服,那个只有时针和分针的钟挂在脖子上。
阿呀呀,好可爱啊。但虽说是狩魔检察官的女儿,作证前也要让我先确认一下。小冥,那边站着的人是谁?
裁判长指着豪问道。
爸爸。
冥这么回答,旁听人又开始鼓掌。豪抱着胳膊,身体虽然没有转动,但双手简直要把手腕折断一样用力。大概是看到冥的样子很可爱吧,鬼检察官也有人性的一面,信觉得很意外。
人性的一面为什么不分一些给被告呢……
那么小冥,那个人呢?
裁判长这次指的是耕太。
耕太。
啊,太好了,你记得很清楚啊。
耕太喜笑颜开。但信总觉得这是拙劣的演技。
认识的人识别是没问题,接下来……对了,初次见面的人的名字,有必要确认能不能准确的记忆。御剑律师,能跟小冥做个自我介绍吗?
信点点头,转头朝向冥。
我是御剑信。
信?
对,真聪明。
信是什么?
我是律师哟。
但信刚说完,冥露出了警戒的表情。
律师是敌人……
好像狩魔家,即使是2岁的孩子也如此教育,最后可能会成为检察官吧。如果将来怜侍将来成为律师的话,也许会奉献一场精彩的对决。
但目前冥展示了自己有站在证言台上的资格。

不愧是狩魔检察官的女儿,真聪明。啊,忘记了,我是裁判长。
裁判长?
对,裁判长。
裁判长
表述能力也没问题。
哼,这是当然的,赶紧提问吧。
未必他就在表扬冥,但可以察觉到豪的灵气稍微弱了一些。
到开始询问的短时间里,先确定基本方针。
如果相信优子的话,那么案发当晚八点,耕太就在现场。也就是说,证明耕太八点不在现场的第二张照片,里面有什么诡计。
仔细看第二张照片,白色洋装的下摆变成了绿色。但第一和第三张照片并没有变色。
这是加工留下的痕迹、还是特殊的摄影方法的缘故?……不管是哪个,都有确认的价值。
信先这么问冥。
小冥,这第二张照片,你拍照的时候真的是晚上八点吗?
诶?
冥明显害怕了。这样的反应让信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询问一个2岁的小孩。
你这家伙,即使冥再聪明也有限度,你不要太过分了!
辩护方只是在行使应有的权利。
尽管这么回答,但这次,他也认为豪的指责比较合理。
从一开始你这家伙就没有质问冥的权利!
裁判长开始抚慰愤怒的豪。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我看来,冥的智力没有问题。但是询问方法要稍微更改一下,这里限定只能问答案为“是”或者“否”的问题如何?当然,尽量使用简单的语言。
这样的话也不怕万一搞错了,允许提问。
那个,狩魔检察官,这是本庭的台词……算了,律师,请继续。
信重振精神,继续提问。
洋装变色以及耕太交不出底片两者结合起来,仔细考虑的话,与其说对照片进行加工,不如说他搞乱了冥时钟上的时间比较合理。首先要确认这一点。
宴会上你有吧这个时钟交给过耕太吗?
嗯。
终于,最想听到的话出来了。
小森先生,你为什么会问冥借钟呢?
不,ノッペラボゥ是很少见的国外品牌时钟。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戴着走路的,所以……
尽管信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但如果是真的话,这个理由倒也可以成立。但听起来就像是准备好的说词一样。
或许是这样……拍照前,你为了调整时间才问她拿来的不是吗?
耕太眉头一阵抽搐。
也许说中了!这里一气呵成的话……
反对!
豪忽然插嘴。
老夫来代替冥解释。这品牌的时钟尽管设计上很朴素,但无论怎样时间都是不会乱的,即使从大楼上掉下也不会影响。以前长时间挂在老夫家墙上,后来因为冥喜欢,老夫就让部下给她戴在脖子上。呵呵,孩子要是模仿老夫的话就麻烦了。
不,对幼儿来说,当怀表也太大了吧。
不管怎样这尺寸也不用担心会被误吞下去!
好像看穿了信的想法一样,豪补充了一句说明,信显得很狼狈。
这个钟的事情我知道了,但并不能证明小森没有改时间。
你没有听到老夫的话吗御剑律师?时间不会弄乱是因为没必要调整。顺便说一下这个时钟根本没有调整时间的构造!
怎么会……
信看向冥的时钟,冥把钟翻过来给他看,背面只有链条环。
顺便说一下,更换的地方也是没有的,必要的时候,送到制造商拆开来才行。
为什么买这样的钟啊。不,买家的需要也不可能全知道。
这么说的话,这钟作为决定性证据的审判也有过。所以从哪以来,有了一家只卖一台钟的潮流。
第一次听说!
这样奇怪的时钟连裁判长都知道,信多少收到了冲击。
好了,怎么样啊,赶紧认输吧。比起这个俗话说能睡的孩子长得快,即使冥也需要白天睡觉的。
确实让小冥一直这样站在证言台也太残酷了,御剑律师,询问就到此为止,你看如何?
即使裁判长如此引导,信也想不出好的理由来反驳。
到此为止了吗,好容易缠住对手的……
但是信发现了极其单纯的矛盾。
那么证人,非常感……
等等!
信不顾喉咙的大喊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御剑律师,忽然大声叫起来。
因为我还有重要的事没有问。
无聊的虚张声势!裁判长,这样可以判他法庭侮辱罪!
我没有虚张声势。只是三张照片里有着明显的矛盾,无论如何这点也要和证人确认。
如果本庭认可的话可以让你继续询问,具体是怎样的矛盾?
首先八点拍摄的照片,冥白色洋装的下摆变成了绿色。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大块的绿色。狩魔检察官,这到底是?
……用我妻子的话来说,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打翻了蜜瓜汽水。因为一时不能去除,因此很困扰。
蜜瓜汽水实在是没有想到。但是可以确定这不是照片加工的痕迹了。
原来如此。不过是小孩的话这也没有办法。但是御剑律师,这个绿色痕迹怎么了?
和九点的照片比较一下,这就一目了然了……痕迹消失了。
……真的,难道有什么魔法吗?
信用力地摇头。
不对,只是一个小时,这痕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消除,狩魔检察官证词明确说明了这一点。辩护方对这个矛盾非追究清楚不可。
啥……刚才的是老夫私人的发言,不要随便当成证词。
没想到形势会这样的发展,豪慌了。
不,狩魔检察官,刚才的发言是在审理过程中产生的,正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呜呜呜……
因为裁判长正确的责备,豪无言以对。
裁判长,也许不需要考虑的很复杂。
信朝冥慢慢地问道
小冥,耕太拍照拍了几次?
三次。
冥竖起三根手指答道。
那么……他跟冥搭话有几次?
两次。
这次她比了个V的手势。
不会错吗?
两次!
被追问很不满的冥,撅起嘴再次回答。
信偷偷看向耕太,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些微妙的区别。
但是我认为证人没有说谎。
这是当然的!冥会记错吗?
我也这么认为,很罕见我们意见一致,狩魔检察官。
哼。
看见豪闭嘴了,信开始说明。
因为冥的时钟是很单纯的构造,判断时间的依据只有时针和分针的角度。因此……如果拍照时把钟倾斜的话,时间误认的可能性是有的,就像这样。
信把照片侧过来。
反对!你仔细看照片,即使是照片上也谁也没有碰时钟。把时钟斜过来这种,再怎么荒谬也要有个程度。辩护方的主张根本不值得探讨。
啊呀,既然如此,只要我证明有办法不触碰时钟就可以把它倾斜过来的话,你就没什么抱怨了吧?
就这样许下了承诺。
御剑律师,真的有这样的方法吗?
嗯,如果把时钟借给我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再现。
也许是察觉到信的意图,冥抱紧了时钟,忽然一沉,朝别的地方走去。
见状,裁判长温柔的对冥说。
小冥,不好意思你能把它借给御剑律师吗?
……好吧,裁判长。
信从冥手里接过时钟,确认了背面。为了通过锁链而接着的环以外什么也没有。试着提着链子垂下来,重心也没有偏离,两个指针和信的手表指针的位置完全一致。这个时钟现在就这么吊着,时间是正确的。
老夫的部下已经做好几次了,结果是一次都没有倾斜。不想让冥在身上戴上不完整的东西。
十分感谢,狩魔检察官。正因为如此,这个诡计才能使用。
信问附近的法警借了两面胶,在钟表背面贴了一个五百元的硬币,于是就……
裁判长也兴奋了起来。
我只是在背面五点的位置如砝码一样放一个硬币,不过本来这个钟也没有文字盘。
正因为重心不会偏离,指针就很容易偏向稍微重一些的硬币。
指针会朝给予压力的地方下来。比如说五点的位置给予压力的话,就能延迟一小时的时间。反过来八点的位置给予重压,就会提前两个小时。利用重心影响时间也就前后两小时是极限了,但这已经足够。
首先七点的时候拍一张照片,这时问冥借时钟,在四点的位置贴上重物。这样的话指针会有60度的倾斜……看上去就是九点十分。这个状态拍照的话,不在场证明就完成了。
这么说的话,七点和九点十分,时针和分针的角度都是150度。
对,说穿的话这实际上是很简单的。
接下来就是把重物取走,就没有证据留下了。这就是小森先生用的诡计。
耕太紧紧咬着嘴唇。
这是信的想象,耕太在前往会场的时候已经准备好要制作不在场证明了吧。但是看到冥以后,忽然想到利用她来制作不在场证明。
耕太也是运气不好,冥正好是担当检察官的女儿,而且她的证言被法庭认可。利用证言能力没有的幼儿,本来就是此次不在场证明的核心。
啊呀,御剑律师。但是刚才的话你只解释了第一张和第三章照片拍摄的方法,第二张是怎么拍摄的呢?
很简单。恐怕当时小森只想主张自己七点和九点十分的证据,如你所知,死亡推定时刻无论如何都有一定的范围。可是小森先生八点在现场遇到了尾根纺小姐,尽管打晕了她可是由于现场成为了密室他无法杀人灭口……如果尾根纺被警察当成无辜的被害者保护的话,她的证言就很重要。被害者的身份一旦暴露,小森先生被调查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因为匿名通报的原因,事情没有发展成这样。
最后的一句话是对耕太说的。
小森先生准备犯罪时的不在场证明的必要性就很明显。他回到会场后,再次和冥搭话,紧急做出自己八点在会场的不在场证明。考虑到指针的角度,这恐怕是九点零五分拍的。虽然可以说因为粗心没有注意到洋装下摆的事,但做到这地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被当成第二张的照片实际上是第三张……啊,所以小冥才会说他只打了两次招呼。
听了裁判长的话,冥得意地点头。
他交不出底片也是理所当然的,底片的话,会很清楚的留着照片拍摄顺序。
呜…呜呜呜……
耕太没有继续提出其他不在场证明的样子。他可能准备了好几手不在场证明,但因为和冥一起拍的照片矛盾,所以也没办法提出来了。
但是,用两面胶固定的重物的话,冥不会感到奇怪吗?
裁判长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但信对此早就成竹在胸。
即使不用两面胶,还有更好用的东西不是么。
哈?
树脂粘土啊。在时钟背面粘上去就行了。如果时钟背面残留粘土的话,恐怕和现场发现的成分一致。这也证明了当时小森拿着树脂粘土这件事。
关于是否留下成分之类的多半是虚张声势,可是对耕太效果显著。他脸色一会红一会青,明显已经失去了冷静。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怎么能在这里结束呢?
对着挠头发的耕太,信冷冷地说。
心里没有鬼的话堂堂正正就行了,还是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反对!
打断信发言的是豪。
辩护方现在做的仅仅是推翻了那边证人的不在场证明。证人作伪证是个问题,但不是目前法庭争论的内容。
为什么?现在小森先生是犯人的候补。
听了信的话,豪从容的笑了。
怎么了,难道他还有什么招数?
裁判长,提出证物前,让冥先下来可以吗?
冥打了个哈欠,好像要睡觉的样子。
嗯,嗯……已经没必要在提问了。那么小冥,祝你一切顺利。
从证言台下来的冥向裁判长和豪挥手,但最后对着信留下了一句话。
信,讨厌。
尽管坦率的冥并没什么罪过,但还是稍微伤到了信。无论怎样,和狩魔一家的人总是合不来啊。
接下来……这是现场发现的东西,现在拿出来时机正好。
确认冥已经离开,豪取出一个装着药剂的瓶子。
被告人,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是,这是博士的安眠药,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会服用。
那么你有没有碰过这个瓶子?
没有,这是博士的私人东西,我没有理由去碰它……
是吗?大家,刚才的话听到了没有?
豪在法庭里绕了一圈,严肃的说。
但这个瓶子上检查出了被告的指纹。而且不仅仅是瓶子外侧,连内侧都有,这样你还要假装无辜吗?
怎么会……
即使你这家伙否认,但证据确凿。首先你建议两人一起吃药自杀。对你们两个人来说,反正也就是所谓开发时光机本身就和做梦一样,被社会排斥以后的逃避现实,被察觉以后就想到了死亡。为了不被人打扰,你锁上了门,你们两个吃下了安眠药。但是被告在最后关头,对一旦自己死了,被害者没死的情况感到不安,拿起藏起来的刀刺死了被害者……没有抵抗,自然也不会有血迹。
我,我没有做这种事!
被告人在这之后,睡着了,但因为安眠药分量不足没有死……然后你察觉到这样会暴露你杀人的事,于是你开始假装无辜。
这样的主张,怎么可能会认可……
反对,那样的话是谁打的匿名电话报警的?
匿名电话的事可能是入室盗窃之类的。本来,谁报警这点就跟审理没有关系。
尸检报告有在被害人体内发现安眠药吗?
这是负责人没有调查的责任啊。但现在想调查,被害人的遗体也没有了。说这个毫无意义。
可是到现在才提出这样的主张,也太唐突了。
所以我要看准时机啊。自杀,感情的纠葛,能在冥面前说吗!会影响教育!
啊呀,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也想冥在成长的时候只看到美丽的事物。
裁判长完全已经是如祖父般的心情来对待冥。
然而,这个证物时机完全无关。这次绝对是捏造的证物,只是信无法证明这点。而且现场的状况也符合老夫的推理。尸检报告显示被害者中刀以后还活了一段时间,然而他并没有求救,为什么?现场明明就有电话。
这是和艾丽嘉谈话时就有的疑问。但是信还没有找到合理解释的答案。
正因为如此,考虑吃了安眠药是合理的。腹部被刀刺中的状态睡过去的话,就是一个还活着但不能求救的状态。
信一面忍耐着不能说的烦躁感,一边拼命地听着豪的说明。
这样的推理,只要艾丽嘉提供当夜事件的证言,就能简单推翻。但这样就意味着艾丽嘉传达了有勇气告发耕太的意思。这样的话,如果不能让耕太确定有罪,艾丽嘉就很危险……因此他不能轻易的召唤艾丽嘉出庭作证。
唔,尽管安眠药这点是有些唐突,但是被害者没有求救的原因是说得通的。
裁判长对豪的推理也没有全部接受,但对有一定说服力的地方还是予以认可。
辩护方如果不能进行有效地反驳,那么审理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本庭进行判决,怎么样?
这样把皮球踢过来,信拼命地思考。


有什么吗?能覆盖狩魔检察官的推理,让裁判长接受的可能性……
实际上,狩魔的推理很难说精彩,可是证物才是有力的,说明豪也相当程度被逼到绝境。这里能超过他的话,说不定就能做到什么。
那个……
不,不是有吗?为什么我没有快点想到那个呢?
信静静的说
裁判长,辩护方需要进行反驳的准备。

[ 此贴被黄金的苹果在2018-04-25 05:43重新编辑 ]

Posted: 2018-04-23 01:40 | 1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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