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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7 20:23 |
从前,有一个记者。
所有的记者都拖稿,但这个记者拖得尤为无耻:因为拖稿,已经把所有的借口都用尽——家里所有的上一辈直系亲属和不太喜欢的远方亲戚全都“死光了”。最后一次拖稿的时候,正在外地出差,濒于崩溃的小编辑用第53个电话“抓”住了他,此时距离报纸送印厂只剩两小时。记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小窦,我今天真的不能写稿,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一打开电脑,看见一个鬼!”
当然,该记者就此“见鬼”去了,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之所以又想起这个故事,是因苏丝黄在拖了两年稿之后,还得以被《上海壹周》的编辑们原谅,重新出台,感觉有如鬼复生之幸。可敬可爱的编辑们,其耐心就像生生不息的黄浦江水。举个极端的例子:最近张爱玲《小团圆》终得出版,拖稿33年,创下拖稿时间历史记录,当年等张爱玲书稿的编辑们估计都已仙逝。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歌可泣的等待?
除了编辑的慈善爱心和耐心之外,促使苏丝复归的是过去两年里的一个重大发现——对她来说,除了讲故事,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工作是正经事儿。
故事背景简单介绍一下。
两年前,苏丝黄有一群朋友:闪闪、罗兰+汉克、意面+芳芳、大力、孟苏,她还有过一个叫焯辉的男朋友。
现在:
闪闪跟云游四方的摄影师肖闽和好了,进入永久性的谈婚论嫁阶段;
汉克来到中国,跟罗兰结了婚,生了个孩子(现在4个月大),由于大自然设计的荷尔蒙作怪,罗兰会在三年之内失去谈论男人的兴趣;
意面和芳芳没有生孩子,他们养了条拉布拉多犬,进入了拉布拉多犬俱乐部,从苏丝的生活中消失了,好像偶尔见了面,也只是在聊狗,“罗比今天又脱毛了”等等;
大力还是不缺女人;
孟苏和有妇之夫温分了手,嫁到了加拿大,天天拍照片写博客聊以解闷;
苏丝黄跟焯辉分了手,一年多后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大鱼”,男友原名叫靳达余,但是因为他体积较为壮大,所以苏丝叫他大鱼,有时叫他大鲸鱼。苏丝为他辞掉了先前的工作,跟着要去广州生活。
镜头转到现在:
大鱼把硕大的脑袋凑过来:“喂,写到我了没有?”
大鱼是西南少数民族,天性豁达,对自己进入两性专栏这回事非常好奇。
苏丝翻白眼。是的,这个世界上有不同的女人,就会有不同的男人与之作对,让她们无处可逃。
“无处可逃”这个事实是2月份发生的,大鱼被公司派驻广州。他是个公司法律师,在珠三角地区生存较为现实,没得选。
临走之前夜,他横躺在沙发上,忽然盯着苏丝说:“我觉得咱俩能过一辈子。”
他们约会不过半年,安静的时候也有花天酒地的时候也有,嘻嘻哈哈的,谁也没往远了想。
这句话出来,苏丝措手不及,有大难临头、当头冰浇的感觉。
就他?每天话唠似的,老是喝酒,许诺8件事儿有4件不不靠谱的人?
要是跟了他,会不会连结婚的时间都记错,生孩子的时候送错医院?死的时候握错别人家老太太的手?
完全不看小说,诗歌就更不要提。虽然爱唱歌弹吉他,但是不识五线谱,全靠一双耳朵。
跟他去DVD店选碟,两人各提一个篮子逛半小时,出来的时候提的两篮子DVD不会有两张以上重复的。
普通话都讲得不是很好,还拎着啤酒去跟北京胡同里的邻居大叔聊天儿,人家讲两个小时,他就点头:“哦,哦,是吗?真的吗?”一面吃花生。
怎么就是他呢?大难临头。
她故作平静地问:“那你就没有什么担忧吗?”
“当然有啦。”大鱼完全不看她脸色,说,“比如,你不爱吃饭……”
这算是求婚吗?苏丝还没听完就大怒爆发,吵着出门,又折进来,接着吵,吵着吵着忽然泪下。大鱼才发现自己的职业病,争辩好胜过了头,终于和解道歉。
“我就是给你吓坏了。”苏丝捂着脸道。
“要是我知道我下半辈子会有奇好的性生活,我也会吓坏的。”大鱼说。
苏丝笑得流出新一轮眼泪,狠狠揍他:“你这个自恋狂!”
大鱼说:“我总得让你先笑起来吧?过4个小时还要赶飞机去广州呢。”
就这样了吧,总要赶路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担心没发生的事情?苏丝微笑,起身去洗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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