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小哈比人们发现魔戒,并演绎出一段流芳百世的不朽传奇之前数千年,整个中土世界还沉沦在黑暗魔君的大军与人类、精灵、矮人组建的最后同盟的殊死搏杀之间时,几位精通禽语的法师从这世上飞得最高、最矫健的一只巨鹰那里听说,它偶然飞越大雪山之巓,在茫茫雪峰间见过一支奇异的旅行队。那是支由几个游侠、精灵、矮人、法师、半兽人、半人马、雪人、哈比人……组成的古怪队伍。他们距最近的城镇也有数千公里之遥,长途跋涉,却不知所去何方。
最后盟军最高统帅部调查再三,确信没有一支盟军或黑暗军团的部队曾接近那片冰天雪地、寸草不生、毫无军事价值的土地,就认为那是一支由几个头脑发热的冒险家组成的私人探险队,放松了对他们的关注。
事后证明,那是中土大战中盟军统帅部所犯的几个最致命的错误之一……
一
一叶轻舟深深呼吸。雪很大,在氧气稀薄的雪峰上,他那骆驼一样宽厚的鼻孔才能吸入足够的空气。他是一个雪人。即便雪人,在大雪山的峰脊上也很难生存。如果不是这些旅行者雇他作向导,他决不会冒冒失失爬上这样的高峰。
这些奇怪的旅行者要他领着一路西行,却不告诉他终点是哪儿。极高的海拔和恶劣的气候好像对这些旅行者没有任何影响。无论风雪交加,那个叫与之偕老的哈比人从没忘记打哈欠,忧郁高贵的骑士温柔公子从没脱下一身铠甲,实习警花拿着精灵的弓箭步伐轻快走在队伍前头,陌原狐狸则扛着矮人的板斧慢慢踱在队伍最后,还有个叫夜桃的女孩是现在大陆已经很稀有的神族,半兽人飞甩鸡毛沉默寡言,还有两个人类男女恋飞の鱼和千羽,恋飞の鱼常常用一副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远方,那究竟是哪里?……
一叶轻舟疑惑的摇摇头,他不知道有什么魔法能够让人在雪峰之间跋涉就像在夏尔的草坡上漫步。无论光明还是暗黑系魔法,都没有。而且这队旅行者中也没有人像懂魔法的样子。
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二
风这么大,夜色这么浓。恋飞の鱼这个晚上睡得不好。他不断被同样的恶梦惊醒。好像谁在梦里低声的哭、绝望的诅咒,他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弃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峰上,怀着冰冷的孤独和痛苦的绝望被风雪埋葬。好几次,巨大的恐惧感压迫得他猛然睁开双眼,沉沉夜色却阻断了视线。狂风尖厉,呼啸不止,他不能确定梦中的哭声是不是风声……
黎明时分,那个梦境渐渐清晰。他甚至能听清黑夜深处传来的低低的诅咒:
“……
这是一只驮着一只一直驮下去的母鸡群啊!你看天上的云,就是这成千上万只母鸡掉的羽毛啊!
……”
恋飞の鱼痛苦挣扎,脖颈畔传来奇异的冰凉,好像一把利刃正在切开他的喉管。血慢慢从他身下洇开,到处都湿漉漉的……
他突然惊恐的跳起来。不是梦!他的手真的感觉到一片潮湿——天啊,是血!借助第一缕晨曦,他惶然四望。不远处,其他旅行者雕像般肃立着,神色凝重。一名成员虚弱的卧在他们中间。
千羽!这高贵的人类游侠,奄奄一息。他仍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那把永不离手的王者之剑,如今插在他胸口……
实习警花和夜逃对视一眼,实习警花轻轻吟唱道:
Quote:
一位著名的科学家(据说是贝特郎·罗素)曾经作过一次关于天文学方面的讲演。他描述了地球如何绕着太阳运动,以及太阳又是如何绕着我们称之为星系的巨大的恒星群的中心转动。演讲结束之时,一位坐在房间后排的矮个老妇人站起来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这个世界实际上是驮在一只大母鸡的背上的一块平板。”这位科学家很有教养地微笑着答道:“那么这只母鸡是站在什么上面的呢?”“你很聪明,年轻人,的确很聪明,”老妇人说,“不过,这是一只驮着一只一直驮下去的母鸡群啊!你看天上的云,就是这成千上万只母鸡掉的羽毛啊!”
人马骑士温柔公子点点头:“这就是黎明时我们每个人都在梦里听到的诅咒。这就是杀手的杀人宣言!”
千羽已迷离的目光忽又明亮起来,嘴唇微微翕动。与之偕老弯下腰俯到他耳边,聆听游侠最后的遗言